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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灏昂但是立，面无惧色，冷声道：“宁死不降”
“拿来我看”萧思温也一样心中佩服不已。
徐灏沉默半晌，喝道：“拿纸笔来”
眼泪更加澎湃，内心像是吞了刀子普通，疼的他挺不起家子。
“吾至爱汝，即此爱汝一念，使吾勇于就死也。吾自遇汝以来，常愿天下有恋人都立室属；然各处腥云，满街狼犬，称心称心，几家能彀？司马青衫，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也。语云：仁者“老吾老，以及人之老；幼吾幼，以及人之幼”。吾充吾爱汝之心，助天下人爱其所爱，以是敢先汝而死，不顾汝也。汝体吾此心，于啼泣之余，亦以天下报酬念，当亦乐捐躯吾身与汝身之福利，为天下人谋永福也。汝其勿悲！”
狠狠咬了一下嘴唇，他不想在萧思温面前暴露涓滴软弱，站起来深施一礼：“有劳了”
读到最后两句，声音哽咽，内心凄苦，难以自拔。
怀里俄然一软，一个小小的身子挤出去，萧绰绰的小手在父亲脸上来回擦拭，清脆的声音传来：“耶耶，你怎地哭了”
萧思温随便指了一个墨客：“你来读”
萧思温也站起来，对着徐灏背影，深深一礼。
见礼完后，俄然认识到甚么，仓猝唤过一个仆人，在耳边低语几句，那仆人急仓促的追着出去了。
“人生自古谁无死？留取赤忱照汗青。”萧思温在嘴里几次咀嚼，越来越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“是.....”
“知意卿卿如晤：吾今以此书与汝永诀矣！吾作此书时，尚是世中一人；汝看此书时，吾已为阳间一鬼。吾作此书，泪珠笔墨齐下，不能竟书而欲搁笔，又恐汝不察吾衷，谓吾忍舍汝而死，谓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，故遂忍悲为汝言之。”
徐灏盘腿坐下，深思半晌，下笔就写。
“吾真真不能忘汝也！回想刑四之屋，只要小厅一室，为吾与汝双栖之所。初识一月，适冬之望日前后，门外疏梅筛月影，模糊掩映；吾与并肩联袂，低低切切，何事不语？何情不诉？及今思之，空余泪痕。”
辛亥正月二旬日，午末。
萧绰绰的童声清澈而干脆：“耶耶，我想让他当我师父......”
宿世徐灏临的是明朝董其昌的书法，笔致清秀中和，温馨疏旷，涓滴不见死光临头的惶恐和惊骇。
那墨客哆颤抖嗦的，先是磕了一个头，这才爬着到了徐灏身边，忍不住跪在地上，微微昂首，偷眼看看徐灏。
先考、先妣俱故，葬者俱不成考，吾已无憾，惟愿卿择一善者婚配，当尽吾意为幸。
坐下来拿着徐灏写的信，几次咏读，内心也忍不住柔肠百结，眼泪流了下来。
几息工夫，诗已成，徐灏掷笔于地，嘲笑不已。
那墨客举起宣纸，竟然挺直了身子，声音不再颤抖，朗声读到：“辛苦遭遇起一经，兵戈寥落四周星。江山破裂风飘絮，出身浮沉雨打萍。惶恐滩头说惶恐，伶仃洋里叹伶仃。人生自古谁无死？留取赤忱照汗青。”
“吾今与汝无言矣。吾居地府之下遥闻汝哭声，当哭相和也。吾常日不信有鬼，今则又望其真有。今是人又言感到之道，吾亦望其言是实，则吾之死，吾灵尚依依旁汝也，汝不必以无侣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