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信坐下,众女上前围在身后。段誉见了木婉清、钟灵二大顿时大为欢畅,高兴的叫道:“钟灵妹子,婉清妹子,你们也在啊。”钟灵听了段誉喊她,笑着应了一声“段大哥”。木婉清倒是两眼一瞪,拔出剑来,指着他道:“谁是你妹子,你这登徒子是如何晓得我名字的?”段誉身后的家将仓猝上前拦住。段誉苦笑一声,道:“两位妹子怕还不晓得吧?两位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子。”木婉清、钟灵并不信赖,都觉得他是胡扯,木婉清长剑一动就要脱手,梅兰竹菊见了也围了上去。
观棋世人见得王信妙着纷呈,接连吃了两小块黑子,忍不住喝采。玄难喃喃自语:“这局棋本来胶葛于得失胜负当中,乃至无可破解,虚竹这一着不着意于存亡,更不着意于胜负,反而勘破了存亡,获得摆脱……”他模糊似有所悟,却又捉摸不定。
函谷八友一向跟在后边,这时范百龄道:“少林派玄难大师瞧你白叟家来啦。”苏银河转过身去,向着世人深深一揖,说道:“玄难大师驾到,老朽苏银河有失迎迓,罪甚,罪甚!”目光向世人一瞥,拉了王信的手道:“师弟既然来了,且瞧瞧棋局。”
下棋的另一人看来就是苏银河,一行人走进。但见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,黑子、白子满是晶莹发光,两边各已下了百余子。苏银河拈黑子下了一着,俄然双眉一轩,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急的窜改。慕容复手中拈着一枚白子,沉吟未下,俄然之间,康广陵、范百龄等函谷八友,一个个走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,一齐跪下。邓百川、公冶乾、包分歧、风波恶四人也抢着跟上,只见自家公子正在深思,心无旁骛。便不敢打搅,悄悄地护在慕容复身后。
慕容复长剑脱手,一惊之下,才从幻景中醒了过来。王语嫣拉着他手,连连摇摆,叫道:“表哥!解不开棋局,又打甚么紧?你何必自寻短见?”说着泪珠从脸颊上滚了下来。
步行半个多时候,一行人已进了一个山谷。谷中都是松树,山风畴昔,松声若涛。在林间行了里许,来到三间板屋之前。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,有二人相对而坐。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,右首则是个青年公子。身后站了一名女人,见其背影,只觉烟霞覆盖,恍入瑶池。苗条的身形,披肩的长发,折射的倒是一种纯粹而崇高的氛围,一抹精力的浓烈香气。好久没见的段誉现在正痴痴地盯着那女人,身后还跟着三位保护。见到段誉,王信便晓得两人的身份了,那女人应当就是王语嫣,青年公子想必就是慕容复了。慕容复不远处还坐了一穿黄色僧袍的和尚,看年纪五十不到,布衣草鞋,倒是一幅胡人边幅,王信猜想应当就是阿谁吐蕃国国师鸠摩智。
车行辚辚,日夜不断,一行人向东南边而行。如此到得第九日,一早上了山道。行到午间,阵势越来越高,终究马车再也没法上去。王信等人下车吃过干粮,便叮咛星宿派弟子在此地等待车辆马匹,不必在跟着上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