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饿。”窝在沈芸诺怀里,小洛嘴角扬着笑,闭上眼,缓缓解释,“入夜了,不准掌灯做饭。”宋氏定下来的端方,入夜没做饭,一家人都要挨饿,灯油费钱,家里没钱。
窗外雷声响动,风驰电掣,屋子里却一片平和。
“不消了,我带小洛回沈家一趟。”沈芸诺不想裴家不依不饶,回沈家是用心找的借口。
小洛躺下身子,紧紧抱着沈芸诺,诺诺的喊着娘。
裴老头冷她一眼,不是老三媳妇,几人另有得忙,想着三个孙子不在家,朝东大屋叫韩梅出门寻人。
宋氏反应过来,忙和周菊走上前,四只角叠在一起,挡住内里的玉米棒子,六人一起,用尽尽力将凉席往台阶上拖,终究拖到了屋檐下,沈芸诺手指被竹篾上的须扎了好几下,松开手,模糊犯疼,一看才知刺入肉里了。
宋氏一拳打在棉花上,一口气不上不下,看刘花儿行动慢吞吞的,扯开了嗓门骂。
路上遇着几个去田里的,裴老头一声感喟,抱怨天公不作美地往地步去。
明白了小洛话里的意义,沈芸诺内心各式不是滋味,宋氏一毛不拔,手里的银钱去哪儿了,离裴老四结婚有两年了,家里该是攒了银钱的,但是从未见宋氏说过用钱的事,想不出个以是然,沈芸诺想着明日去镇上的事儿,下过雨,山里的蘑菇多,提着篮子只怕还不敷,背个背篓,摘些野菜卖到镇上也好,念及此,因着漏雨的坏表情也烟消云散,“睡吧,明日娘带你去镇上。”
玉米棒子重,四角起了,中间岿然不动,刘花儿摆布清算凳子,裴老头神采焦急,语气不善道,“还不快过来搭把手?”玉米棒子干得差未几了,淋了雨,搓起来费事,若持续几日雷雨气候,玉米发霉,以后不能吃,也卖不了好代价,一年到头的辛苦就白搭了。
沈芸诺把衣衫挂在竹竿上,竹竿一头搁在床上,一头搁在桌子上,还没来得及喘口气,发明屋子里漏雨了,东一块西一块湿哒哒的看得民气烦意乱,共五处漏水,沈芸诺只寻着两个木盆,其他三处她去院子找了打水的水桶,临时是稳妥了。怠倦的躺在床上,听着雨一滴一滴打在木盆里,神思飘远。
本日轮到刘花儿做饭,昨晚一家人没吃晚餐,宋氏本身有些接受不住了,故而声音孔殷,刘花儿慢吞吞应了声,宋氏横着眉,大步走向门口,破口痛骂,沈芸诺回身欲回屋,猛地想起甚么,望着院子劈面的宋氏,神采不明道“娘,你们的屋子不漏雨?”家里的木盆水桶她用来接雨了,宋氏屋里如果漏雨,不会不问家里木盆的去处,除非,宋氏屋子里好好的。
沈芸诺早就洗完了,不过想多探听点事才蹲着没动,见大师都回了,她端着木盆,牵着小洛往村里走,未到村庄,天涯一阵滚雷,从东到西,震得人耳膜发馈,小洛缩着前脖子跟在沈芸诺一侧,妇人们朝地里还在干活的人喊了起来,“快回家收玉米棒子,下雨了……”
宋氏的抱怨无疾而终,进屋拿蓑衣去了,家里四件蓑衣,为四个儿子筹办的,宋氏找了一件新的给韩梅,转而翻开凉席,玉米棒子还是淋湿了,宋氏焦心不安,“好好的天儿如何又下起雨来,可要我们如何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