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是,文旭这边提了个头,文玉山顿时便面色大变。自古以来,最凶恶的,便莫过于这天家之事。但最大的机遇,也是这天家之事。一旦投准了,将来自是擎天保驾的从龙之功,繁华繁华不成限量。
文玉山皱眉道:“但这个岳子鸿不似个好挑衅的,如之何如?”
这太子武逸却不似乃父,自小谦恭有礼,待人驯良,极有君子之风。朝野当中,大得文臣清流的推戴,期许为下一代当仁不让的圣仁之君。
文玉山一愣,急道:“计将安出?”
文旭点点头,脸上显出烦躁之色。背动手在屋中来回走着,半响,忽的站住,两手一拍,笑道:“有了,既不好插手,何不釜底抽薪?她若自家的事儿都忙不过来,又如何去帮那岳陵?”
幸亏大周分设边防,北军、西军都是勤练不辍,又加上京畿禁戎服备严整,倒也没出大的乱子。
文旭苦笑点头,“若能肯定,恩师又何必缩手缩脚,将孩儿打发了返来?此次孩儿本筹算亲身上阵,却不料竟有这岳陵呈现。宋仁那边如此皋牢其人,怕是也打的这个主张。”
这般内忧内乱的景象,一个谦恭纯善的君王,如何能让人放心?以是,在武人们的眼中,更看好的倒是另一名亲王,便是齐贵妃所生的燕王武戈。
只是太子这般性子,在文臣中当然相得,在武人眼里,便成了软弱怯懦。大周立国数百年,到了此时,有识之士都看的明白,虽面上繁华浮华,却已垂垂显出颓式。
厥后几代天子,也都顺承了这个思路,及到上一代安帝时,这些权势已然颇具气候,时不时的便有寇边之事产生。
文旭袖中两手紧紧攥着,嘴唇抿了抿,望着门外夜空不语。半响,沉声道:“且看他做。我便不信,他端的是淡泊权势的。”
文玉山送了口气,只是随即又皱眉道:“那你方才如何还承诺他,去帮他说合?让他在这没了希冀,不是更利索些?”
也不知那位崇圣帝究竟如何想的,对于这类奏折,皆是留中不发,一概不予理睬,乃至连怒斥都未曾有过。这类不表态,落在外臣眼中,便成了一种态度。因而,垂垂开端潜流暗涌起来。
如此一来,面被骗然是功业无双,也确切狠狠打击了外族气势。但地盘俄然大了,边军戌守的难度也增加了很多。
那么,除了萧家,便剩下一个南园了。倒是传闻这芜菁夫人曾亲身出面,帮了他一次。如果她的话,倒真有能够。”
文玉山一惊,随又叹道:“顾相现在位高职崇,又何必盯着这等小事?”
文旭嘲笑道:“且不急。宋仁那边既出了手,焉肯让他白得了好处?并且,另有那江陵县的态度也是古怪,说不好就是那边的手尾。便宋仁不成了,只要成心的露些口风出去,到时候,事儿临头,又岂容他不想接就不接的?”
文玉山面上垂垂显出笑来,点头看着他,眼中尽是慈爱欣喜之色,温言道:“看来这些年,你在顾相身边倒是学了很多东西。做事能周到如此,为父便现在去了,也能放心了。”
这为燕王极其酷似年青时的崇圣帝,杀伐定夺,行事果断。在封地蓟镇,常带虎贲出没边地,外族但有所犯,必追而杀之,举族而灭。是以,不但在周地威名素著,便外族之人闻之,也常常股栗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