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儿点头道:“爹爹放心,任谁也不敢违了爹爹的意义。就是那傻墨客,怕是还沾沾自喜,看不透事情,迟早要吃大亏。他亏损没甚么,倒要扳连的粮船帮祸事了,老是剥了我们的脸面。”
“爹爹可知这些天又生出几件趣事儿吗?不如歇歇,来饮上几盏茶水,待灵儿给你讲讲可好?哎呀,宝儿,你莫在那倒粪了,听着就让人烦躁。”
她这最后一句,倒是又转头冲着那小瘦子抱怨。只是薄嗔之际,点漆双眸骨溜溜一转,尽是滑头之意。那声音也是娇柔糯软,带着说不出的慵懒娇媚,让人闻之直欲有骨软筋酥之感。
少女笑靥如花,点点头佩服的道:“爹爹短长,这便能想到此中关窍,灵儿佩服死了。”
老者无法摇点头,脸上垂怜横溢,伸出一只苗条的手抚了抚她头顶双丫,两眼却垂垂凝出锋利的光芒,沉声道:“前次那帮人都退归去了?”
少女将弟弟挽救出来,便叽叽咯咯说了起来。老者只悄悄听着,眉毛都没动一下。
“哈,那岳陵闹成如许了,最后却还是达到了目标,爹爹可晓得为何?”
“阿谁作出水调歌头的岳子鸿,昨个儿直接杀上怡情楼,要给彩荷赎身。传闻当时不但请了苏望和唐澜去帮腔,前面还安排了个和尚去说经,搞得那鸨子三娘子焦头烂额,哈,爹爹听着风趣不?”
少女没说话,起家往小亭中捧了紫沙壶出来,又给老者续上茶水,这才返来坐下,又道:“因为最后又来了一人,不但将那帮纨绔赶了出去,还主动让三娘子送出了彩荷的身契。这事儿现在传的满江陵都晓得了,说那岳陵真妙手腕,将前后两界花魁都收进了私房,如此下去,那花魁大赛今后也不必办了,出一个被他收一个,倒似大伙儿出钱着力给他选小妾普通,哈,真真好笑。”
枝叶班驳着,疏疏落落的洒下一地碎影,河鸟清鸣,清脆的声音短促而委宛,玉磬儿也似,滑过水岸画舫。
这少年约莫十岁高低,生的虎头虎脑,滚圆溜胖。恭谨的立在院中,背着的恰是《大学》中的段子。
小瘦子圆脸一垮,低头沮丧的听着怒斥,低下去的脸上,却大有不忿之色。
“……大学之道,在明显德,在亲民,在止于至善。知止而后又定,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虑,虑而后能得……物有本末,事有终是,知所前后,则近道矣……,古之欲明显德于天下者…..欲明显德于天下者……呃,天下者……”
那老者数落完,便不再理他,又扭头向少女哼道:“古灵精怪!既要说事儿,还不给为父把茶端来?”
纯洁的仿若剔透的湛蓝之下,有轻风在一条条古巷,一座座天井中掠过,带来丝丝风凉,让这座古城便有了一些落拓。
老者心中感喟,面上却不动声色,淡淡的道:“为何?”
那亭中却坐着一个黄衣少女,正自手拿着一把小团扇,单手托腮,有一下没一下的闪着一个小火炉。小火炉上紫沙壶热气蒸腾,袅袅的水汽飘着,便散出沁人的茶香来。
那小瘦子这会儿却从身后探出头来道:“是呀是呀,那家伙打斗很威的。不过胆量大倒不见得,前次还不是一见姊姊就跑,哈,那模样,笑死小我了。”
也是这个院落,少年尚带着稚嫩的声音在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