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有三年,便是这一次十年之期到了。宿忻邀徐子青一同,是看中他如此年事,修为已至炼气七层,可谓停顿神速。而散修盟里一样有望筑基的修士,或是年事大,或是资质减色,方方面面综合起来,竟无一人赛过徐子青。
次日,太子东宫前。
东黎熙在位十年,殚精竭虑,富国强民,使承璜国国力大盛,傲视诸国。
“皇兄!”他失声叫道。
多年来他为国事劳累,心机沉重,终究精血耗尽,油尽灯枯。
修仙!修仙!
徐子青笑道:“恰是一介散人。以往藏身山野间修行,此番也是刚巧遇着昭儿,才遭遇此事。”
宿忻恍然大悟,跟着却有些不附和:“徐道友,你已是世外之人,不该与南人如此牵涉。”
宿忻本来是要皱眉,俄然目光一转,又道:“就给这太子面子。徐道友,方才局势告急,你我同心诛魔,此时却可说说话,也相互熟谙一番。”
东黎熙面沉如水,去斩下一根树枝,削去树皮,做成个极简朴的墓碑,语气亦是安静:“焦将军清楚为我而死,我却不能为他正名……负了他待我的情意后,还要损他的名誉。他忠心耿耿,却只能做一个‘乱臣贼子’。”
徐子青只消肯带上宿忻,散修盟天然会护留宿忻安然。
仙魔之事,不能对百姓详说,他们身为皇子,只得坦白。
语罢回身而行,翩然来到宿忻身边。
东黎熙道:“昭儿,取我令牌,变更我东黎氏死士,将东宫内骸骨全数措置洁净。对外则宣称……”
至于这说法,又是因着大天下赐与的一些通融。
徐子青来了些性子,问道:“那另一类?”
上泸州最是偏僻不过,与另八个大洲皆有不短的间距,可谓独立之洲。如果上衢洲等大洲搅起甚么风雨,的确是沾惹不到那处。
云冽道:“焦涂不死,血魔不灭。”
天子寝宫。
东黎熙穿一身玄色衮袍,头戴太子冠,端然肃立。他身侧东黎昭亦规复皇子大半,虽说年纪幼小,却神采刚毅,已有几分磊落风采。
徐子青没推测宿忻竟是出言聘请,不免迟疑,他略沉吟,说道:“不瞒宿道友,鄙人听闻徐、田等五大世家迩来生出嫌隙,恐怕要连累数个大洲,本想在这下九洲里待一段光阴,避开那等风波……”
东黎昭眼中含有泪意,恭声说:“是,先生。昭儿明白。”
酒菜上,就只要宿忻与徐子青二人。
公然宿忻说道:“但徐道友可知,每过十年,倾陨大天下中各大门派都要招收我等小天下中报酬弟子?”
宿忻斟一杯酒,在唇边沾一沾,挑眉道:“凡酒就是凡酒,虽是辛辣,却无灵气,口感亦有不敷。”
东黎昭接过令牌,躬身道:“……臣弟领命。”
徐子青知他是开了话头,就笑道:“天然还是上九洲的酒水更好。”
怔怔立了一会儿,东黎熙自腰上取出一把匕首,在院中那株顶天碧树下迟缓掘土,一下一下,不知过了多久,挖出一个土坑来。
东黎昭立时说道:“都是邪魔修作怪,大哥被蒙在鼓里,哪有甚么错处!”
东黎熙见两人言谈罢了,就对东黎昭叮咛道:“昭儿,引两位仙长先去略坐半晌,待安设好了,再来帮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