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倒是看得清楚。”颜漪岚发笑，忽而话锋一转，喟叹道：“可惜，恰好就是看得太清了。”
想着，姜凝醉轻声道：“长公主大半夜的扰人清梦，是何用心？”
说着，只见颜漪岚俄然俯下了身子，独属于她的香气刹时袭来，熏得人一阵微醺。俄然覆盖下来的暗影里，姜凝醉只感觉仿若置身颜漪岚织就的巨网当中，脱身乏术，她的身子猛地今后退去，伸脱手想也未想地推开了面前快速逼近的颜漪岚。
“我做了你爱吃的点心，你快来尝尝。”柳浣雪说着，扬了扬手里的玉筷，道：“可惜我好久未曾下过厨，也不知厨艺退化了多少。”
柳浣雪的心机夏笙那里会晓得，又那里是夏笙能够参透的。赤竺必然是凶多吉少，长公主的心机无人能晓得，但是她办事的定夺无情柳浣雪倒是清清楚楚的，现在她尚且连一个宫女都未曾放过，又如何会放过当初栽赃过姜凝醉的池蔚？
姜凝醉并不说话，她只是低头看着颜漪岚握住本身的那双手，那只手曾经徒手握住锋锐的剑身，伤可见骨，现在裹在手上的纱布已褪，掌心处鲜明留下一道清楚伤疤。
瞥见池蔚动了筷子，柳浣雪这才敢昂首看她，笑道：“味道如何？”
姜凝醉还是点头。
昔日虽说因着池蔚随性的性子，经常在宫里犯些小错，但是幸得有她在太子面前周旋讨情，总能化险为夷。但是这一次不一样，太子已经说过不会再留池蔚，失了太子的庇护，她要拿甚么来保住池蔚？
‘啪嗒’
一时无言，颜漪岚握着姜凝醉的手回到内殿，在烛台上点了等，室内顿时烛光摇摆，散着昏黄的暖意。
柳浣雪透过身前的菱花镜看着夏笙，道：“太子上早朝去了，有事但说无妨。”
“一向以来是我太无私，不该将你困在宫中，陪着我虚度了韶华，蹉跎了光阴。”柳浣雪的声音死力哑忍，但是仍有纤细的低泣响起：“六皇子倾慕你多年，此事宫里大家皆知，他对你这些年始终如一，虽说在朝廷里比不得太子和吴王有建立，但是资质才调也是无可抉剔。”
闻言，池蔚的内心虽早有所觉，但是比及当真闻声柳浣雪说出口，她只感觉心口仿佛空了一处，有无尽的疼痛纷至迭来。明晓得柳浣雪说这番话时必然不敢昂首看她，但是她仍旧侧过甚去望着柳浣雪，想要看清她说出这番话时势实是何神采。
柳浣雪说着，久等不到池蔚的回应，她落寞地垂下头，视野缓缓开端有了恍惚之意，她的唇齿几番颤栗，才得以把话说出口：“你如果情愿，不如...就嫁了吧。”
糕点入口即化，齿颊余香，只是这时的莲子是夏季储藏的，吃在嘴里难掩淡淡的苦涩。放动手里的筷子，池蔚淡淡地看了柳浣雪一眼，道：“你现在的神采，与你当初在琼花林不辞而别时一模一样。”
她蓦地想起她有一句话自始至终忘了问池蔚，但是此去经年，怕是再也没有机遇了。
“长公主老练的行动，倒是让我想起了别的一件事。”清算起统统不该有的情感，姜凝醉的脸上重又规复一派冷酷战役静，在颜漪岚挑眉迷惑的目光下，淡淡道：“长公主当真是个恶棍。”
心跳顿时快若鸣鼓，那夜的影象排山倒海的涌入脑海当中，连嘴唇上也有了如同火燎的酥麻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