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姑姑回声退下,宁皇后再一次打量姜凝醉的时候,发明她嘴角微微弯起,细细看去,竟然挂着淡淡的笑意。
宁皇后道:“说吧。”
想到这儿,姜凝醉内心又不应时宜地生出些许感喟。想来都是聪明绝顶的人,一样高高在上,冷血而孤傲,本该是惺惺相惜却又同病相怜的君王,可惜如许莫逆之交的相处,终究在*权势之间失了衡,甚么都不复存在了。
之前或许央玄凛对于颜漪岚而言,是个可贵的知己,是能说上三两句的朋友,而现在,面对着央玄凛,颜漪岚的内心大抵只存着防备和防备了。
隐下心底的喟叹,宁皇后问道:“你就那么信赖她不会嫁?”
抢在颜漪岚踏进沉雁阁之前站到了门外,绿荷背后盗汗直流,一五一十道:“回长公主,我们娘娘已经先行睡...睡下了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宁皇后刻画得颀长的眉悄悄挑起,狭长的眼扫过姜凝醉,最后挑了位子坐下。“这里只要你我二人,你不必拘礼。”
颜漪岚走后,姜凝醉单独一人留在沉雁阁内,内心却总也不得安宁。
颜漪岚有些莫名,她瞅了瞅阁内,又看了看面前战战兢兢的绿荷,问道:“如何回事?”
宁皇后眼里的狠绝一闪而逝,语气口气愈发严肃。“为了大颜,也为了长公主,哀家现在只给你两条路走,要么,好好做你的太子妃,他日太子即位为帝,你也得母范天下;要么,今后吴王逼宫之时,哀家第一个拿你给大颜陪葬!”
姜凝醉看多了如许草菅性命的例子,也见过无数血雨腥风,对于死,她固然不害怕,但是却也并不代表她情愿任人宰割。她晓得,宁皇后的确能够说到做到,这宫里,权高者得天下,本来就是如此。
宁皇后从没有见过哪个女子如姜凝醉这般,竟然能将如许大逆不道的话说得如许铮铮作响,震惊民气。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姜凝醉,感觉面前的女子固然大胆而疏狂,但是她简简朴单的三言两语,却又老是透着令人佩服的意味。
或许这么些年,在外人的眼里,她都是独当一面的颜国皇后。但是归根究底,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,是两个孩子的母亲,面对大厦将倾的局面,她有力回天,最后只能希冀着能够庇护住她的两个孩子。或许这在外人眼里不过只是用本身的女儿来调换好处和繁华,但是她却没时候在乎这些流言流言,她只求她的孩子能够安然无恙。
绿荷还在犯难,可惜姜凝醉已经走到了屏风后,没了声响。她硬着头皮站在原处想了想,想来伸头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,主子的话就是圣旨,绿荷横了心,回身往颜漪岚那边去了。
而依着颜漪岚的性子,这一出戏,恐怕是筹算要唱到统统人都鼓掌喝采才肯善罢甘休了。
瞥见姜凝醉如此晓得察言观色,分清轻重,想来也的确是个明白人,宁皇后神采不怒自威的寂然浅了浅,她摆手道:“坐吧。”
傍晚的天空将沉未沉,夜幕低垂,无不充满着一股山雨欲来的伤害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