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潮的心境纷涌而来,想起那日颜漪岚央他放走姜凝醉时候的神情,像是被折断了双翼的凤凰,眼里藏着孤注一掷的决然。央玄凛心中蓦地一痛,他死力压抑住心底的感受,不想让外人发觉他的摆荡。
心机狼籍如飞絮,分开了央玄凛的宫殿,颜灵戈回身正要分开,却瞥见有央玄凛的贴身侍卫仓促行来,瞧着神情模样,仿佛是出了甚么大事。
闻声动静,坐于桌几前的央玄凛昂首,瞥见颜灵戈的身影从屏风前面走出来,他眸光忽黯,不动神采地移开视野。
毕竟,颜漪岚内心清楚,吴王终是不会伤她。
碧鸢从夜色当中缓缓走来,她展开手里的披肩,盖在颜漪岚的肩头,轻声道:“殿下,该筹办上早朝了。”
央玄凛的执念像是一把利剑,直刺进颜灵戈的心中,似是明白多说也是无益,颜灵戈起家,不再多说一句话,回身往殿外走去。
我本故意向明月,何如明月照水沟。
心底暗藏多年的伤口猝不及防地被人狠狠揭开,央玄凛痛得蹙紧了眉头,气愤无措下,他冷声道:“就算如此,最后还是孤王获得了她。”
江珩闻言,禀道:“回婧王妃的话,部属受秦颂将军的叮咛,有首要的密函要亲身交由陛下过目。”
“大王这几日忙于政事,一向没有好好合过眼。”微不成闻地感喟了一声,颜灵戈低眉垂目,语气如同她脸上的神情普通和顺。这一次,她没有挣开央玄凛的手,而是顺着两人的姿式拉起央玄凛,往床幔走去。“时候尚早,大王不如先睡一会儿,中午过后我再唤醒你。”
晨光在暗墨色的夜空中初绽头角,晕染出淡色的金芒,如同一只刚欲复苏的野兽,蓄势待发。
“我懂。”颜灵戈垂着头,内心虽是生疼,但是语气仍旧安静,“但是我与皇姐朝夕相处十几年,我更加体味她。大王这么做,无异于将皇姐的自负和高傲全数狠狠踩踏,这比杀了她还要更残暴。”
颜灵戈寂静一笑,难掩伤感道:“实在大王心知肚明,你内心的阿谁“凤仪”,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。是全部颜国杀死了她,是这个动乱的局势摧毁了她,现在的皇姐,早已不复当年了。”
眼下央颜两都城有拉拢吴王的企图,不管吴王终究挑选的是哪一方,他都能坐享渔翁之利。而比起留在宫中,姜凝醉留在吴王的身边,无疑是最稳妥的。
碧鸢闻言,昂首看向颜漪岚,晓得现在她心中的所思所想,不免出声欣喜道:“现在的太子妃今非昔比,殿下不必过分担忧。”
央玄凛还记得,这是当初颜王对他最心疼的女儿的评价,当时的颜王常常对他提及颜漪岚,总要忍不住点头叹道:孤的这个女儿呦,放眼全部天下,怕是没几小我敢要的起了。
现在明着央国事客,到访大颜,实际上央玄凛早已经捏住了颜漪岚的脉搏,她的一举一动,全在他的监督当中。以是,这个早朝上与不上,都不过只是做一场戏给不知情的外人看罢了。
实在颜漪岚把这个天下交到姜凝醉的手里,看上去像是一场一掷令媛的豪赌,实在倒是沉思熟虑后的决定。姜凝醉若能压服吴王,那是最好,若不能,起码能让她分开这个皇宫,今后阔别是非纷争。
想必碧鸢这时也明白了颜漪岚的言下之意,她不再多说甚么,而是了然地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