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将军府的这些光阴,姜凝醉也大抵摸清了一些甄氏的爱好,丈夫长年交战疆场,心疼的女儿深居宫闱,她身为一个妇人,或许独一能做的就是每日青灯古佛相伴,为亲人们诵经祈福。姜凝醉轻声排闼而入,瞥见甄氏跪在殿堂正中的供桌前,捻珠轻诵。
闻言,姜凝醉展眉轻笑了起来,笑容如同拨云见日的初阳,毫不矫揉讳饰。“因为我体味她。”
甄氏坐定,问道:“何事?”
甄氏不答,但是眉眼里的神情却说了然统统。
甄氏最后神采一片讶然,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甚么,终究却只是迷惑不解隧道:“这件事连太子都尚且不晓得,你又是从何而知的?”
“太子妃返来了?”
见甄氏没有否定,姜凝醉神采微微一凝,道:“以是,母亲现在是否情愿奉告我,昨夜与长公主究竟说了些甚么?”
“母亲记不记得,我曾问过你关于那枚金凤簪的事?”姜凝醉说着,从本身的发间抽出那枚簪子,放到了甄氏的面前。“当年姐姐口中的阿谁蛮子,说的恰是长公主,而那枚簪子,现在就在长公主的手里。”
甄氏的卧房空旷宽广,氛围中漂泊着模糊的檀香气味,姜凝醉却不喜这股香气,她总感觉这股气味透着陈败保守的味道。
“我如何能不难过呢?疏影傻得把命都给了长公主,但是最后却又获得了甚么?为了大颜的江山社稷,长公主终究还是舍弃了她,我知长公主的情非得已,但是作为一个母亲,我的内心断断不能谅解她。”甄氏缓缓闭上眼,感喟道:“或许你当时年纪尚小,以是你不记得了,但是我永久不会健忘她的尸体被运送回将军府时的景象,她的身上没有一处肌肤是无缺的,她曾经是那样斑斓无瑕的一个女子,但是最后倒是千疮百孔,死得那样凄壮。她不过是个双十韶华的女人啊,若不是从小跟从你父亲交战疆场,她该当也是一个荏弱斑斓的平常女儿家,该是享用这人间统统美功德物的年纪。我是她的母亲,我亲手将她迎到这个天下上,最后却要眼睁睁地将她送走,尝尽这小我人间最哀思剜心的拜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