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凤仪，”本日或许已是死别，央玄凛话已至此，换来的仍旧是颜漪岚的沉默，如许的颜漪岚，如许的无动于衷，在央玄凛的眼里，沉着得近乎残暴无情。“你就甚么也不想要，甚么也不想说？”
“你当初娶了我大颜的公主，现在我们两国已然两清，礼尚来往，你自当要还我一个才是。”颜漪岚顿了顿，既而笑道：“何况，我承诺过祁月，会让她成为颜国的太子妃。既已承诺，我断不能食言。”
央玄凛神采寥寂，转头瞥见江珩手里的黄绢，因而伸手接了过来，走到桌前展开来细读。看过圣旨上的最后一行字，央玄凛不应时宜地笑了起来，笑声倒是极冷，泛着彻骨凉寒。
发觉到颜漪岚缓缓行来，央玄凛没有动，他眼中的神情庞大，在雨幕里显得晦涩难懂。
北央王筹办离京的前一日，天空下着滂湃大雨，似是要把整座皇宫冲刷得焕然一新，不染半点灰尘。
“孤王明日便会离京。”这句话天然是有些多余的，但是这倒是央玄凛独一能想到的收场白，他说着，看着远方的视野略微一沉，语气也不觉随之低了下来。“这番拜别，你我此生不再相见。”
“吴王倒是舍得开口。”反手将卷轴重又合上，央玄凛说着，转眼又神情难测地问道：“她呢？她想要甚么？”
央玄凛道：“就算祁月今后成了颜国的太子妃，孤王若觊觎大颜，一样会率兵攻城。”
这本该是颜漪岚料定的成果，但是经过央玄凛的口中说出来，她不起波纹的心跟着对方情感的窜改，也不由有了波澜。
这般想着，她不觉自嘲地笑了笑，笑声低浅，却透下落寞。“此生不再相见，不恰是你我最好的结局么？”颜漪岚的话那么沉着，明智清楚得仿佛不掺半点豪情。
两国结下了姻亲，有了祁月，颜国如同手握央国这枚护身符，颜君尧也能够高枕无忧，安放心心做他的大颜君王。
央玄凛发笑，用心刁莫非：“如果孤王不承诺呢？”
甚么都不要，看来在他的身上，颜漪岚是再也没有甚么可想可要求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