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用心中生疑,却不敢再问,先让沈太医为陆华浓施针。不太小半个时候,陆华浓就咳嗽起来,紧接着吐出大口大口腥臭的黑血。
陆华浓闻言,偏了一下头,右手捂住胸口,久久不动,也不说话,微微低着头,不知在想些甚么。
紧接着,棺木里又响了两声,大管家身边的丫环小刀终究发觉到不对了,赶紧拽了中间侍剑的手,低声道:“你听,那棺木里是不是有动静?”
不一会儿,太医先到了,被侍书一起拉焦急仓促地跑进王爷的卧房。
陆华浓此时还闭着眼,揉了揉额头,迷含混糊地站起家来,欲从棺材里出来,却被绊了一下,跌倒在地。他爬了几下,终究又站了起来,这才展开眼,双目无神地扫视四周,往前走了几步,又停了下来,似是不晓得往那里去。
小刀有些游移:“但是王爷……”
老太医皱着眉头探了半天脉,才对着忐忑不安的几人说道:“奇哉奇哉!明显毒气渗入五脏六腑,已绝朝气,不料心脉留了一□气……”
侍剑接着说道:“必定是活了。我方才摸到王爷的胸口,那心还跳着呢,必定是活了。”
陆成和侍剑扶着神思不清的陆华浓到卧房躺下,小刀也紧跟着来了。见自家王爷还睁着眼,呆呆愣愣的,也不说话,不由担忧道:“成叔,王爷浑浑噩噩的,别是伤了脑筋。”
陆成大着胆量,进前几步,伸出颤巍巍的右手,谨慎地触了自家王爷的胸膛一下,缩了缩手,又触了一下,此次都不缩了,右手贴在陆华浓的胸口好一会儿,终究暴露忧色,大喝道:“来人!快请太医!”
陆成此时已经安下心来,赶紧叮咛几人道:“别都杵在这里。小刀留下服侍,侍书侍画看着其别人,该清算的清算,厨房里也别停,不管第二批信送没送到,等会儿来宾们怕都要来瞧瞧,甭怠慢了客人。刚才仿佛有几个小子遛出去了,侍剑派人去把他们抓返来,捆了关进柴房里,派人看着,待客人走了再发落。侍棋,侍棋呢?”
此话一出,尖叫声一片,下人们都跑出正厅,在院子里远远地看着,有几个乃至已经逃出了王府,只要大管家和常日里服侍王爷的几个丫环还留在正厅里,就是这几个贴身丫环也退了好几步,不敢和大管家一样留在原处。
陆成又惊又怕,颤声问道:“王爷,王爷您是人还是鬼?”
方才安排功德务赶过来的侍书侍画闻言松了口气,直道:“阿弥陀佛,菩萨保佑。王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”
陆成此时已经上前扶住了陆华浓,连声叮咛道:“快去请太医,王爷还活着!”
偏在这一片平和当中,城东王府大街一处权贵的府邸挂上了白幡,府门大敞,哭声传出去老远。此处府邸为奉阳王府,仆人恰是去岁因退敌有功才被封为奉阳王的镇国大将军陆华浓。白幡是才挂上的,动静也才送出去,是以还没人来记念,只要奉阳王府的下人跪在正厅里对着棺材哭得悲伤。
几人闻言都暴露了笑意。自家主子没死,他们有了主心骨,都松了口气,连走路的步子都轻巧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