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秀心中也跟着欢乐起来，若只是如许一句言语，便可使七娘欢畅，她为何，要鄙吝言辞？
濮阳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汉王孩抱之时，也曾得过先帝厚望的。仿佛是生得敬爱，又特别聪明，她周岁时，先帝还请了一道人来为她祝祷，那道人曾言汉王有帝王之气，使得先帝大喜，厚赐了那道人一番。不过两三年后，汉王便越来越怯懦，经常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，先帝大失所望，也不去管她了。”
卫秀想了想，何事能既让大臣们忙得抽不开身，又能忙得悠长。
她能说得这般笃定，可见是花过心机去研讨废太子事迹的。濮阳顿时酸得牙都倒了，似笑非笑地望着卫秀道：“看来阿秀对此人，非常赞美。”
濮阳心想也是，她抬手拧了拧眉心，道：“不猜了，令人去查罢。”
骠骑将军大是不悦：“依尚书所言，干脆甚么都不做，将粟米财帛堆在库中生虫……”
汉王那事，才查到汉王出世当日便断了，当日在婕妤殿中奉养的宫人，除却出宫的，皆都殁了，连当日为汉王接生的稳婆，也早在多年前便远走他乡，不知所踪。线索断得干清干净。在宫中是一丝都查不出了。
待到八月，濮阳携卫秀在终南山别宫避暑之时，汉王那事，总算查清了。婕妤宫中另有一名老宫娥存世，那宫娥刚巧很得婕妤重用，又因她忠心，竟让她活了下来。
户部尚书怕的是一战不定，一而再，再而三。
卫秀看着她的睡颜，微微一笑。
卫秀端起茶盅，笑意深深地望着濮阳：“确是有些赞美，只是不及我待七娘之倾慕。”
夏季将近，白天渐长，夜幕降得也迟。
当时还是她看不过眼，上前斥退了滕王。待滕王走后，汉王方落下眼泪，一边委委曲屈地哭，一边含混不清地与她道了一声：“多谢阿姐。”说完后，便抹着泪，呜呜呜地走了。那会儿她约莫六七岁，个头小小的，手也小小的，边用手背抹泪，边偷偷看她，那小眼神，怯怯的，如同受了惊的猫儿。
卫秀摇了点头：“倘只这点胆色，开端便该直言诞下一公主，何必如此周折。”
卫秀又道：“齐帝若驾崩，宋国也会遣使记念，到时，需将宋国也一并拖下水。”
宫娥放出宫后，嫁人生子，有了家人缠累，遇宫中逼问，便也说了。原是婕妤胸怀野心，有争上之意，方才出此下策。开端也是好的，小皇子聪明，很受宠嬖。等汉王长大一些，婕妤为免她在外被人看破了身份，便将真相告与她。也许是婕妤描画若被人看破后会如何如何，用词残暴了些，竟将汉王吓着了，不敢在人前开口不说，还非常怯懦爱哭。
又及，
见濮阳正听亲信回禀查到之事，她便带了两名宫人，往宣德殿去了。
卫秀听她如此言语，便知非论查出来是甚么启事，汉王想是没有性命之忧的。七娘如果只求一个本相，便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去刺探，直接将汉王下狱便是。
倒是与濮阳想的，差未几。濮阳自是承诺，筹算明日便令宫中筹办。
亲信自是明白，从本今后，这世上毫不会传出任何与汉王身份相干的言语。
卫秀见她神采忧?，还颇觉风趣，笑吟吟道：“你何不直接去问汉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