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王听到要事二字便心惊肉跳。紧急关头,任何一事都有能够影响全局。晋王赶紧发问:“何人来传的话?”
谁知,还没等他出府,便有宫人前来宣召,召晋王入宫。
那端已有了成果,确切是先帝的笔迹。晋王等人再没有话说。他环顾四周,一张张面孔,都是熟谙的。他俄然感觉,这就像是一场戏,一场早就排好了的戏,有人充作伶人,有人是那排戏的人。
陛下驾崩俄然,定无遗诏,太孙继位,顺理成章。晋王猛地想到,太孙这个年纪,连甚么人能做甚么官都不懂,如何治国?定会有一辅政大臣,抑或有一宗室来监国。不成能母后临朝,燕王妃从未参理过朝政,且朝中能人颇多,也轮不到他。郑王也不喜好参与政事,恐怕也不是他,如此,便该是四王中决出一个。
晋王翻身上马,一面快步往府中行,一面沉着脸问道:“王妃在哪?”
他这一出声,世人便一齐跪下了。
郑王擦着眼泪,勉强压下哭腔,道:“既是遗诏,请窦中官当殿宣读。”
等了约莫一个时候。
受召的不止晋王,京中有些名誉的宗室,三品以上大臣皆在宣召之列。
身后紧随的家令听得莫名,谨慎回道:“殿下,王妃一早便出门去了。”还是与他一同出的门,殿下莫不是忘了?
郑王,宗室之首,丞相,百官之首,萧家出了甚么事,这二人必会在场。至于濮阳,晋王讨厌地皱了下眉,眼中尽是仇恨,既然宫中的是驸马,濮阳入宫也不是甚么奇特的事。
太孙蹙紧了眉头,只觉得是冲他来的,瞪着四王,满眼都是怒意。可他没甚么严肃,说了话也没人听。
弑君是大罪,一旦败露,他阖府高低都难逃一死。
晋王:“……”总感觉迟了一步。
语罢,当即走了。
那内侍口齿清楚,人也油滑,将来人描述了一通。
大臣分作两派,有要验,也有不同意验的。一时候,殿中乱哄哄的。
入宣德殿,如许无所顾忌的抽泣就没有了。
百官群情纷繁,说句诚恳话,这道遗诏很合道理,太孙是储君,即位理所当然,幼帝即位,大臣辅政也是道理当中,至于人选,丞相、郑王都是最好的人选,其次公主,虽是女流,可也是有才气的。让四王辅政,国度才要乱呢。
窦回见人都到得差未几了,便捧着一道圣旨出来。
遗诏不长,粗心便是,天下传与太孙,新君年幼,诏命郑王、丞相、濮阳公主三人一同辅政,帮手幼帝,持续大魏的统治。
很多大臣都在哭,但哭声压得极低,一心两用。郑王掩面,泪流不竭。丞相被人扶着,几近站立不稳,天子不止是主上,还是对他一家都很好的半子。太孙也在,一样哀戚,可明显仓促更多。
卫秀冷眼看着这乱景。她始终在濮阳身边,一言不发。
能在他身边奉养的,都是他信赖的人,忠心不必说,才气也是有的。
宫中旗号都换了红色,羽林盔甲上的红缨也摘了下来,来往宫人,很多已换上红色,越往里,换了丧服的宫人便越多。
“这是先帝遗诏。”窦回拭泪道。
“阿秀……”濮阳像是没有听到殿中的争辩,轻声唤着卫秀。
晋王在府中等着,心烦意乱。
晋王俄然想起来:“前日尚书令生辰,儿往他府上贺寿,彼时遇见卫驸马了,他与世人扳谈时,提起过,病愈多日,还未入宫面圣,这几日,就要进宫的。不想竟赶在本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