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簇正月,万物动生,朝中倒还没来得及产生甚么大事,只是修了多年的《周史》,年前听闻已成书,过了年本可颁行天下,不知为何,天子俄然下诏,令太史监暂缓颁行,先去修一部收录上古至今的诗文的集来。待修成,再与《周史》一同公布。
她还是一袭玄色宽袍,发丝束以玉冠,腰间佩以香缨,并没有甚么豪华的处所,但是她身上却总存着风雅,仿佛与生俱来普通,随她一挑眉,一偏首,便是无尽光彩。
昏黄宫灯闲照,华盖沉寂无声。
亦有笙箫所奏之曲,不知那边传来,环绕于空中。人声鼎沸,亦不觉喧闹,反是被传染了喜庆。
公主府已到了。府门前的甲士见公主,划一地弯身施礼。
齐宋的战事,已停了,用的是正旦将至,不宜大肆杀伐的借口。宋能主动退兵,齐天然求之不得,当即也退了一步。魏师未曾南下,却等闲反对了一场战事。
濮阳提着花灯,并未交与侍从,卫秀也将面具拿在手中,不时看一眼。
“夜间无事,又闻是上元,便出来逛逛。”卫秀回道,她目视火线,却能够感遭到因公主站在她身后而带来的心安。
卫秀表示身后的仆人停下,昂首看了看濮阳。濮阳有些不舍,却也知总有分别的时候。
傩戏是祭奠驱傩中演变而来的。一群带着面具的伎人围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跳起傩舞,边上尽是围观的百姓,人群当中,喝采声不竭。很多百姓也罩上了面具,跟动手舞足蹈。
事虽杂,然卫秀到底思路腐败,安排起来,也不算难。她还不足暇翻一翻底下的奏报,看看克日朝上,又有甚么新奇事。
“在宫中陪着陛下,也进了一些。”濮阳笑着说道。
面具是香樟木所刻,刻绘出傩公的模样来。傩公是暖和朴重的神祗,可佑人安然喜乐。濮阳接过,非常欢乐地回身,便见卫秀提着一盏莲形的花灯,浅笑看着她,见她回身过来,她将花灯递畴昔,面上模糊有着期盼。
这倒是好,不过齐海内政,仿佛有些不平稳起来。齐帝对豫章王更加宠任,待太子日趋冷淡,齐国大臣见此,也垂垂靠近豫章王而远太子。悠长下去,恐怕齐太子将伶仃无援。
濮阳看着风趣,令侍从也去买了一面具来。
家中人虽少,然人一旦到了高位,便一事都不成少。
欣喜顷刻染上了濮阳的眉眼,落入卫秀眼中,是如画普通的光阴悠长。
良辰美景,如花美眷,令人生出无尽的欢乐。
国君对朝政的影响,可谓立竿见影。齐帝妄图吃苦,大臣们也跟着学,齐太子反倒格格不入,虽有贤臣,终归不济。
“与往年普通,先祭太一,后于太液池旁行宴。宫中宴饮,老是拘束。”公主缓缓诉说。
夜色已浓,隔着坊巷,朱雀大街上的喧闹之声模糊传来。上元夜的欢庆浸润茫茫夜色,这一夜仿佛也与平常分歧了。
正想着,便听闻仆人来禀,东海郡王来访,此时便在门外。
虽分家两处,心却在不知不觉间更加靠近。
“晚膳时用过一碗。”卫秀回道,“殿下呢?”
花灯是装点上元不成少之物,彻夜大家提着花灯,街旁也到处是售卖花灯的商贾。孩子们在街上驰驱玩闹,又或聚在商贾四周,抬起小小的脑袋,指导着看得人目炫狼籍的很多花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