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春如旧 > 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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濮阳对劲一笑,从棋笼中捻起一粒黑子,正要落下,便见,密密麻麻的棋盘上,黑子统统能行的路都已被毫不包涵地封死。

但卫秀不一样,自从晓得她是女子,濮阳不但敬惜她的才调,更是对她莫名的好感,另有几分“她一名女子如何就能做到这境地”的猎奇与佩服。几重身分加一起,濮阳对卫秀格外宽大,哄就哄吧,谁让她正要倚仗先生呢?何况也是她对比不当,忘了金屋更多是意味男女之情,细心论来太太轻浮了。

濮阳幸灾乐祸:“他本事不敷,一开端调配人手时出了错,几乎让一队兵也跟着埋进山洪中去。底下的人便不大情愿听他,他是抱着要建功的心机去的,怎肯就此偃旗息鼓?一来二去,便担搁了闲事。幸而有张道之在,不致变成大祸。”

对她为何身在山中,却能晓得这些事,濮阳一点都不奇特,她早已猜想过,卫秀部下该当有一拨听用的人在。

府邸在制作,是她将来要住的处所,工部不敢怠慢,派了很多工匠一同功课,想来过不了两月便差未几可得了。

濮阳猜想天子是想为她出气,或者说,是前次的事让天子心生顾忌,觉得晋王不友不仁,为朝廷稳妥计,未曾直接措置,但也不肯让晋王在朝中掌权了。

必然是还在为“金屋”那事活力,都一月畴昔了,还没消,这气性真是大。换做旁人,濮阳定然就随她去了,不随她去,难不成还让她哄不成?

濮阳深深吸了口气,身心皆舒松下来。

卫秀不慌不忙地再落下一子:“轮到殿下落子了。”

“确切不顺。”晋王还是分得清轻重的,受灾之郡距京师不远,天子又正视,他是不敢用甚么手腕的,加上天子派了张道之同去,晋王还没摸清天子的意义,便一心只想着办好这一趟差使,光鲜地回京去,至于从赈灾银两中削点劳苦费甚么的,便有些顾不上了。

六皇子荆王,与晋王交好,常日里忙里忙外埠替他拉拢民气,非常经心。要他去补上晋王的缺,势需求先让这二人反目。可荆王与晋王一贯调和,怎能说反目就反目?

说得像真的为闲事普通。

濮阳进门就笑了:“不料我与先生有此默契。”

濮阳还是将信将疑,在她看来,代王更有能够。代王行四,排行比荆王靠前,再且他一向都有夺嫡之心,只不过被赵王与晋王的光环挡着,不敢妄动罢了。若果陛下与他机遇,他定会抓紧。

前半句与濮阳想得一样,到后半句,她便愣了一下:“六郎?”

她方才说的赌注,俄然之间,就像成了一道咒语。

“如何消?”濮阳再问。

可惜,并不是有美意便能办功德的。

“听闻晋王殿下赈灾,遭受不顺?”卫秀问道。

濮阳便低头去看棋局,卫秀则与她阐发,普通人阐发,得先说两边各有何上风,又各自那边不敷,但卫秀却只言代王不敷:“代王故意不假,性子软了些,夺嫡哪儿容得下瞻前顾后?陛下不会喜好的。”

濮阳和顺道:“先生说的那里话?有我在京,怎能让先生独居?再者,来日我如有突发之事与先生商讨,告急之下,还得派人去寻你,岂不费事?”

濮阳走到卫秀面前坐下,卫秀对她笑了笑,将泡在热水中的茶盅取出,放到濮阳面前,而后替她满上茶。二人都小小饮了一口,卫秀方道:“观殿下神采自如,便知殿下一月来非常顺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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