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秀惊奇:“何必如此焦急。”
濮阳又道:“我欲大典之上,加封你为夏王,以邺郡及周边十郡为封地。”魏设藩国,凡是以一郡为域。邺乃繁华之地,加上周边十郡,国土之阔,闻所未闻。
濮阳目光温和,解释道:“昨日星象有变,休咎也随之改了,太史令称十七已非谷旦,我想改一改也不是难事,只是苦了礼部,要赶着筹办了。”
今她又建议将汉王、滕王分遣二州,该当还是要走宿世那一条路了。
卫秀不发一语,兀自思考投入。
可阿秀要的,恰好不止于此。
濮阳越加希冀,她端起茶盏,饮一口,又放回原处,过一会儿,又端起,又放回,如此再三,卫秀总算开口。
做完这统统,她又将此事告与卫秀。
她沉默了半晌,又道:“执金吾焦邕此次立下大功,我欲将他升入鸿胪寺为正卿,你看可好?”
卫秀神采一变,见濮阳期许地看着她,她叹了口气,道:“不必如此,你知我从不在乎这些。”
留京与就藩,卫秀细心比对了一番。留在京师,放在眼皮底下,当然便于清算,但濮阳必将不能随便措置他们,天下悠悠众口,防民之口甚于防川,卫秀也不肯濮阳留下一个伤害手足的名声。何况,京中纷争不竭,汉王滕王在京多年,再是冷静无争,也少不了几家姻亲、近友,要想串连也便利得很。他们与前四王分歧,赵王几个运营日久,处所上也有人脉,汉王滕王是没有的,放到处所,无异于使他们与世隔断,再令处所官加以管束监看,他们插翅难逃。
“既要他们之国,”濮阳还是不断念,她望着卫秀,轻声问道,“你觉得哪两处最为妥当?”
宫宇一贯是喧哗的,笑声哭声,诡计阳谋,功名利禄,无处不在,但是此处倒是安好。卫秀乃澹泊之人,澹泊之人总爱平静。
卫秀也有此意,她先前令阿蓉买下那些地,就是为了安设他们,使他们衣食无忧,她道:“那也不必封王。阿蓉的事,我会考量,也需问过她本身的意义。”
濮阳感觉,她已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。
过后濮阳确切未再往宣德殿,一向与卫秀待到夜幕来临。看奏本,议论政事,或提及还在审的逆案,并没甚么不当之处。但卫秀就是感觉濮阳心中装着事,且还不肯说与她。
萧德文若得悠长在位,他们无碍,兄长们有一胜出,他们也可繁华平生。何如造化弄人,晋王逼宫,赵王等附逆,濮阳适应时势,即位称帝,汉王滕王也跟着凸显出来,站到了风尖浪口。
卫秀便没再说。
卫秀皱了下眉,欲再劝,又想到晋王伏法,赵王几个判了放逐,但因逆案还未审结,一应人等,皆还在牢中。此时确切不好再对二王做甚么,还需先搁置一阵子。还不必焦急。
她说罢,望向濮阳,也是想听听她的观点。濮阳眼中像有光芒下坠,暗中在伸展,她死力抵挡,倒是步步败退。卫秀心下惊奇,欲看得细心一些,但陛下巧笑倩兮,好似方才不过她一错觉。
卫秀顺手饮了口茶,见濮阳还未答她,便问:“陛下觉得此二地可否?”
再则,将来数年,怕是少不了乱兵,公主为帝,总有宵小觉得有违嫡亲,欲趁机反叛的。汉王、滕王便是上佳的旗号,京师周到,处所疏松。与其防堵,不如与他们线可趁之机,一旦有逆臣联络二王,便是罪证,到时陛下再措置他们,便是名正言顺,杀也好、囚也罢,都是顺理成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