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觉得,与其留他们在京,不如放他们之国。”卫秀考虑道。
汉王萧缘,年十五,滕王萧绽,年十三。前有四位兄长夺位,后有侄儿不甘孤单,兼之这二位皇子也是闷不吭声的性子,朝中便少有人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,乃至他们封王开府以后,还是是冷静无闻的地步。
实在,此生很多事都已分歧,即便阿秀要留二王在京,也说不准甚么,也许她又有了其他筹算。濮阳也只求一个自欺欺人罢了。可阿秀,连这自欺欺人都没有留给她。
濮阳便道:“你现在在宫中,你身边那些人,也赋闲了,有了封地,也好安设他们。另有阿蓉,你喜好她奉养,但她毕竟有了年纪,该为毕生大事做筹算了。”
濮阳摇了点头:“卫尉寺无缺职,难以安设。丞相畴前也做过大鸿胪,此地清贵,虽无兵权,却与晋身无益。”
卫秀感觉濮阳的情感有些不对,她收敛了笑意,看着濮阳,黑沉沉的眸子,带着核阅,又是担忧,她欲从濮阳神采当中寻些端倪出来。但濮阳成心讳饰,她又如何能等闲探知。
卫秀顺手饮了口茶,见濮阳还未答她,便问:“陛下觉得此二地可否?”
她为人君,身负重担,她没法听任卫秀如宿世那般挑起烽火,累及百姓。她能赐与的也只这些无关紧急之物,她会趁这些日子,卫秀还无所觉之时,折断她的臂膀。比及本相明白的那日,用她本身的性命,去填卫秀的恨意。想来,到了当时,见地过她的坦白,她的心机深沉,阿秀会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吧。
可阿秀要的,恰好不止于此。
二王若不好生措置,恐将变成大患。即便他们平生循分,也多得是人借他们的名头肇事。这是不能不准的,濮阳即位,多得是不平的人。
宫人又端上新茶来,换去了凉透的旧盏。濮阳端起,送到卫秀手边,卫秀无认识地接过,犹在沉思。
反几次复,每夜都梦,每夜都醒,她都要风俗了,独一一件值得欣喜的,便是她醒来,都有卫秀在她身边。
卫秀便没再说。
留京与就藩,卫秀细心比对了一番。留在京师,放在眼皮底下,当然便于清算,但濮阳必将不能随便措置他们,天下悠悠众口,防民之口甚于防川,卫秀也不肯濮阳留下一个伤害手足的名声。何况,京中纷争不竭,汉王滕王在京多年,再是冷静无争,也少不了几家姻亲、近友,要想串连也便利得很。他们与前四王分歧,赵王几个运营日久,处所上也有人脉,汉王滕王是没有的,放到处所,无异于使他们与世隔断,再令处所官加以管束监看,他们插翅难逃。
萧德文若得悠长在位,他们无碍,兄长们有一胜出,他们也可繁华平生。何如造化弄人,晋王逼宫,赵王等附逆,濮阳适应时势,即位称帝,汉王滕王也跟着凸显出来,站到了风尖浪口。
卫秀不发一语,兀自思考投入。
她先拥赵王,在各地点起烽火,又取黔、房二州之兵使赵王阵容大振,屠灭萧氏诸王。以后,入洛阳,大位期近,她又诛赵王,夺得兵权,听任乱军屠尽京中萧氏宗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