濮阳又定定地看了她两眼道:“好。”
“阿秀……”濮阳唤她一声,欲言又止。酒后吐真言,她原想灌醉了阿秀,再问问她,在她心中,她究竟占了几分。虽说阿秀喜不喜好她,她都会与她在一起,可她毕竟还是想问个明白。可面对一个醉酒的卫秀,这话,却如何也说不出口。
她略一思考,便令宫人推她往宣德殿去。这个时候,七娘也当要归去了,她畴昔,她们恰能同业。
卫秀乖乖地喝下了,她眼神更加迷蒙,脸颊上也透出红晕,但她还是尽力看清面前的风景,望着濮阳。
濮阳也道:“卿若无事,便退下吧。”
卫秀形色温雅,只那温雅之间,好似又有说不尽的深意。她望着濮阳不说话,像是等着濮阳发问,又像只是想要这般看着她。
卫秀还是是笑:“好。”
宫人知无不言:“在的,本已要走了,御史大夫俄然求见。”
濮阳沮丧,她约莫是见不到阿秀妒忌了。阿秀也许,也是真的不在乎。
卫秀睡眼迷蒙地醒来,伸手拉住她的衣角,含混道:“七娘……”
濮阳千万没想到柳大夫竟会求她此事。她当即心虚,偷眼去看卫秀。卫秀鞭策轮椅,到了御案旁,顺手拿起一道文书在看,仿佛没有听到柳大夫说了甚么,又似非论柳大夫说了甚么,都与她无关。
傍晚,卫秀从宫外返来,经宣德殿,她看了看天气,金乌西坠,朝霞遍空,时候已不早。
这宫中便没有卫秀不能去的处所,凡是濮阳可去之处,卫秀皆可去。殿前宫人见她过来,远远便迎了上来。
濮阳望向殿门处,看清来人,她面上一笑,起家走畴昔,口中还体贴问道:“你怎来了?”
夜色逐步侵染,白天的亮光皆已褪尽。园中宫灯盏盏,一处是明,一处是暗。
濮阳望着卫秀平静如常的神采,弯了弯唇,微微一笑:“另有些事,恐怕要晚些归去。”
卫秀将目光挪到濮阳脸上,定定看着,濮阳由她看,唇边带着一抹笑,眼中微含等候,那难过只在她内心,没有带出分毫。卫秀便也跟着笑了一下,道:“好。”
卫秀全依她的安排,她要她做甚么,她便做甚么。
濮阳听她唤她,便下认识地应了一声。
卫秀正拿着一本书在看。她手里拿着书,却好久没去翻一下,显得有些心不在焉。濮阳走过来,她听着声响,昂首望过来,淡淡一笑道:“但是措置好了?”
濮阳兴冲冲地去了,不一会儿,便换了壶酒来。
濮阳心软:“可感觉难受?”
后殿是濮阳常日歇息之所,偶然中午,她来不及归去,便会在此处小憩半晌。
卫秀举杯,在濮阳杯上悄悄一碰,便一饮而尽。酒液甘冽,腹中暖暖的,过一时,又烫起来。
卫秀仿佛怔了一下,但她还是安静道:“那我去后殿等你。”
濮阳咬了下唇,点了点头:“好了。”
卫秀在后殿,无声无息的,温馨得好似不在普通。
濮阳看了眼食案上的酒壶,转头笑与卫秀道:“你本日为我破个例可好?”
濮阳又坐了一会儿,装模作样地看了两份奏疏,估摸着时候差未几了,方今后殿去。
濮阳便感觉非常放心,她伸手摸了摸卫秀的鼻子,她的眼睛,她的双唇,又收回击来,以免闹醒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