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相处多年,密切的时候很多,但是常常卫秀主动与她靠近,濮阳还是欢乐不已。
濮阳忙替她夹菜:“空肚喝酒尚未,你用些菜垫垫。”
“七娘。”卫秀脱下衣袍,只余了中衣。
夜色逐步侵染,白天的亮光皆已褪尽。园中宫灯盏盏,一处是明,一处是暗。
宫人不知她为何有此问,还是恭恭敬敬地答了:“是。”
卫秀看了看她,倒是只笑不语。
卫秀全依她的安排,她要她做甚么,她便做甚么。
卫秀乖乖地喝下了,她眼神更加迷蒙,脸颊上也透出红晕,但她还是尽力看清面前的风景,望着濮阳。
濮阳望着卫秀平静如常的神采,弯了弯唇,微微一笑:“另有些事,恐怕要晚些归去。”
濮阳开端思考一件事,阿秀究竟是不是真的喜好她。提及来,自邙山返来,阿秀便没有对她说过喜好。
濮阳谨慎道:“可感觉酒味太重?”
濮阳看了眼食案上的酒壶,转头笑与卫秀道:“你本日为我破个例可好?”
卫秀未承诺,也未一口回绝,只是沉吟。
卫秀便去了。
卫秀眉心微松,不再多问。
后殿是濮阳常日歇息之所,偶然中午,她来不及归去,便会在此处小憩半晌。
傍晚,卫秀从宫外返来,经宣德殿,她看了看天气,金乌西坠,朝霞遍空,时候已不早。
柳大夫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。他是另有一事,欲为柳四探一探天子口风,可皇夫俄然来了,这话便不好开口了。
卫秀举杯,在濮阳杯上悄悄一碰,便一饮而尽。酒液甘冽,腹中暖暖的,过一时,又烫起来。
入得内殿,濮阳欲替她宽衣,卫秀道:“我本身来。”
柳大夫踟躇半晌,想到柳四昨日回家以后,心神不宁,只不住问他,可否携他再见陛下一面,殷殷切切,满目倾慕。柳大夫心一软,不得不寒舍老脸,为儿子再求一回。
仍旧是濮阳要她做甚么,她便甚么。
卫秀略显猎奇道:“何例?”
濮阳心软:“可感觉难受?”
卫秀在后殿,无声无息的,温馨得好似不在普通。
隔日三月初四,恰是七年前她们结婚之期。每到这日,她们常常于月下小酌,独得半晌安宁。
这宫中便没有卫秀不能去的处所,凡是濮阳可去之处,卫秀皆可去。殿前宫人见她过来,远远便迎了上来。
卫秀还是是笑:“好。”
宫人知无不言:“在的,本已要走了,御史大夫俄然求见。”
说罢,令宫人重将奏疏还与他。柳大夫双手接过:“臣领命。”
但她仍旧不动声色,既不戳穿,也无不悦。
直到月上中天,一壶酒便饮尽了。濮阳并未动多少,大多进了卫秀的肚中。
三月初四是个很好的日子,寒意散去,盛暑未至,夜色却格外诱人,她们每年这时总在月下,置一案称不上奢糜的筵席,她喝酒,阿秀端一杯净水,或观星,或望月,相互依偎,沉湎于充满柔情的夜色当中。
这一夜,甚是纵情,濮阳推着卫秀回寝殿。她不时看卫秀一眼,卫秀神采天然,眼中水波粼粼,如这夜色普通动听。
柳大夫欣喜一拜,方难掩忧色地退下。
园中公然已安排安妥,一方宽长食案,一张坐榻,榻上置了凭几,食案上已放了酒壶,杯盏,待有叮咛,便可将好菜摆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