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餐后,桃儿许是吃得太饱了,没多久小脑袋就开端一点一点,很快便偎在许杏儿怀里睡着了。
被许杏儿这么一打岔,叶氏也垂垂从难过中缓过神儿来,看着女儿一脸稚嫩却满眼果断的模样,唇角用力扯出个弧度道:“娘晓得你孝敬,娘有你们姐妹三个就充足了,不再期望旁的。”
叶老二一听这话内心更是窝火,手里的镰刀往地上一扔,举高嗓门道:“他家老二儿子刚没了不下地也就算了,老迈却也不见个影子,只要老四来帮手。我们在地里干活儿,他家大嫂还跟那些嚼舌的婆子在一起说闲话,却也不晓得替我们分辩几句,地里这些活儿本就应当是他们哥几个一起做,我们还都给干利索了不成?冤大头也没有这么当的!”
叶家两个媳妇都还算手脚敏捷,很快就在屋里支起炕桌,几个菜往桌上一摆,屋里顿时就飘起了饭菜的香气。
“都不是外人,你坐下消停儿地用饭,不消筹措。”叶老太太见许杏儿还要筹措夹菜,起家儿拉着她坐到本身身边,握着她骨节清楚的手腕,心伤道,“瞧瞧这孩子,比过年那会儿足瘦了一圈。”
许杏儿闻着味道,不受节制地咽了咽口水,忍不住在内心狠狠鄙夷本身,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没出息。不过自打到了这个处所,每日不是喝粥就是吃野菜,这么久都没见到个荤腥儿了,现在猛地闻到肉香鱼鲜,肚子里的馋虫天然开端捣蛋。
叶老二气哄哄地不肯再说话,叶老迈在内心预算了一下,这才说:“铃铛麦已经收了小半儿,下午叫上老三一起,我们四个再干一下午,天擦黑之前如何也割完了。”
她强压下本身几近要造反的胃,用勺子撇开油花,先给叶氏盛了一碗汤,放在她面前道:“娘,你这几日神采都不好,多吃点儿补补身子。”然后又夹了荤菜放在叶大娘的碗里道,“姥娘过来一趟也折腾得不轻,多吃点儿。”
叶老迈蹲在房檐下抽烟,用力儿吧嗒了两口烟才说:“实在地里的活儿倒没甚么,干多干少的我们也不是挑理的人,可那些人说话太刺耳,说咱家来帮妹子收铃铛麦,是挤兑老许家没人了,都要靠媳妇娘家才气收麦子。还说不过是个洗三儿,至于来这么多人,是因为妹子生了个闺女,怕婆家抱怨欺负,特地来给妹子撑腰的……”
叶氏抹着眼泪抽泣道:“闺女再好,今后终归也是别人家的,哪有让闺女养娘家爹娘一辈子的理儿。”
“有甚么神采不神采的,娘乐意看就看看,不乐意看就当她是个夜叉,多大个事儿还值当你哭成如许。”叶老太太伸手摸摸叶氏的头发,“闺女有啥不好,娘就喜好闺女,你婆婆说啥你就让她说,自个儿放宽了心就好,谁还不是从媳妇一步步熬上来的,当初你奶咋对我的你都不记得了?娘如果像你如许,还不早哭死几百回了?”
叶老太太晓得大儿子是个浑厚性子,平素可贵说旁人不好,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,想必是那些人过分度了些,不过还是开口压事儿道:“村里那起婆娘,常日里闲着无事可不就是说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,理她们做甚么,地里的活儿干了多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