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栖谓叹,曹沈氏实是个开通之人。
何栖笑道:“我倒是想学了去,可对谁说去?也只阿娣日日跟在身后,谈笑几句。”
曹沈氏活力道:“你只不来奉告我,我不信我去他还敢打?”
曹沈氏一笑,按过不提。
大简氏听她提及,便问:“本日怎没带阿谁丫头出来?”
许氏等忙换了神采道:“家婆又说这些戳民气窝的话,我们只盼着家婆长命百岁。”
何栖道:“儿行千里母担忧,英表伯孤身在外,大伯母岂有不顾虑的?那里不好开口相问。”
曹沈氏点头:“恰是,亲家身边要有小我顾问。”说到底,何居住边老是少人,她本想再送个丫头给何栖,转而又想:有多大头的戴多大的帽子,这才歇了心机。叹道,“大郎与何大吃过酒,晚间还是来家中用饭,让曹大请了亲家,只不肯来,但是见外。”
大简氏又来打趣,道:“日日一处,倒成了客,唉!常日的情义都是假的。”
许氏无法:“夫君火气上头,哪个拦得住?也只二叔力大,才护得一二。”
一行人边说边走到了曹三的屋宅,到了后院,果见翠屏连障,花开满架,人高的花墙围着一间敞轩,一边种了芭蕉樱桃,敞轩卸了门窗,四垂竹帘,内里置桌案圆凳。
不得何栖开口,大简氏先解了围,道:“还是罢了,与曹二这等酒鬼用饭,没分没寸,又不看神采,反让亲家公难堪。”
曹沈氏道:“不度日得老,都要死的人了,一只脚进了棺材,哪管别人的碎嘴。”
小简氏顿时红了脸,道:“二嫂嫂休要胡说,哪听了一耳朵就攀扯我。”
几人说了几句闲话,这才商讨起祭河祭船的事来。
何栖道:“阿爹一人在家,饭食随便对于,我便将阿娣留在了家中。”
曹沈氏眯着小三角脚, 没肉的两腮笑得直抖,道:“只你事多。”
曹沈氏听三个儿媳埋汰儿子,笑得暴露掉牙的牙床,边乐边对何栖:“孙侄媳休学她们嘴碎,日日叽叽咕咕的,比知了还聒噪。”
许氏叹道:“你还能得个瓜豆架,我只得个竹条,搭花架余的一根,曹大还道:棍棒底下出孝子,家中竹杖打碎了,这根新得的,拿火烤得青黄,用得好些光阴,娘子收好。”
曹沈氏上了年龄, 感知钝慢,便是炎炎酷夏也不感觉暑热, 她又喜通透, 院中少花木遮挡,屋中人一多,腾腾的热气。
小简氏殷勤道:“老三学大户人家,围了花障,虽不太宽广,倒也装得下我们这些人。”
何栖想了想,道:“年节去三叔母家中,也见着花障,只夏季都是枯藤,未曾有翠叶鲜花,也是憾事一桩。”
小简氏回嘴:“是我的错,口条才论条,二嫂不管哪条都是短长的。”
何栖笑道:“三叔父高雅,一架子花看着都赏心好看。”
小简氏将曹沈氏何栖等人迎进敞轩,又喊婢女卷起竹帘,唤鲜果茶饮。招手叫一个粗仆,道:“四婆去街上茶果店买一钱各色细巧的果子来。”
许氏在旁道:“老三再混闹,也是故意,他牛高马大的男儿家,还能爱花爱粉的,搭个花障,自是奉迎你。”许氏呶嘴,“老二与老迈两个,搭个竹架,哪个会想莳花的,种瓜还差未几。”
许氏吃了一口果茶,笑道:“那还能做得甚么事?放着她们不管,哪肯消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