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娘？”
气得在旁吃酒的卢继拿豆子砸他，骂道：“唤你一声阿叔，倒教他们寻事！”
沈拓借了醉意笑道：“我先记下。”
何栖见机将吃得好好的阿息硬是从胸前抱了开，塞进曹沈氏怀里，急道：“姑祖母，阿息不知怎哭得不幸！”
何栖感喟摊手道：“才丁点大，倒把我的好处占了去。”
曹英鼓掌直喝采。
沈拓道：‘本应我与阿圆抱了阿息去看姑祖母的。’
何栖见了道：“阿息真是个肮脏的，一脸的口水。”
曹沈氏不依不饶：“你们只将事交代了。”
许氏等人均笑：“升了辈分，可不是没了好些好处。”
何栖对着阿息似生出无边无边的耐烦来，不厌其烦地捏了手巾擦了一遍又一遍。
曹沈氏拉长了脸，怒道：“你们欺我老太婆耳聋，连句实话也不肯对付，人老讨嫌，我早晨睡棺木，你们刨个坑，埋了我去。”
许氏在旁拉了卢娘子衣袖，问道：“那一名也来了？”
大简氏也跟着帮腔。
曹沈氏火冒三丈，道：“她是上宾，几架车也拉不来，还要抬礼下帖呢，请祖宗才请得来！我们哪等得她亲至。”又对何栖道，“侄媳，我是坐高位的，与你做了主，不等你家的祖宗了。”
沈拓与沈计二人在院中待客，今时分歧昔日，沈家也不知哪多出了很多的亲眷，各个言语熟络，都似常来常往般。
许氏与大小简氏三人护了曹沈氏去看了何栖, 阿息可贵醒着, 拿根手指与他, 他便握在手里，噘噘嘴，吐吐唾沫。
何栖道：“姑祖母情重，我心中难安。”
施翎窥他神采，笑道：“我看卢大哥看戏就酒，也未曾喝止，倒来骂我。”
曹沈氏得了意，手舞足蹈笑得如同三岁稚童。
何秀才宠嬖阿息，抱在怀里，面有得色，乐陶陶示于众来宾前，贺客少不得又将阿息夸了又夸。
曹沈氏的耳聋随心，时好时坏，偏这时她又好了，拍了拍床柱道：“阿许特特背了我，定是有事欺瞒，阿简，三媳去扭了你们大嫂来。”
卢娘子教唆仆妇搬了木盆出来，听得卢继胡侃，讽刺道：“再与你寻黑狗来如何？”不等卢继应话，又回身去了何栖屋中，笑道，“娘子喂阿息吃几口奶，外头来宾也齐了，闹一场，再让阿息睡。”
许氏几人堆了笑容：“是我们不好，婆母消气。”
齐氏对着沈计竟是心生惧意，幼时他也如阿息这般大小，被她搂在怀里，慢声哄逗，也曾拽了她衣角声声唤道：“阿娘阿娘……”
曹沈氏却不是个好哄的，轻摇几下阿息，搭着唇道：“哼，你阿娘玩弄呢，连口奶都不让你安生吃！”将阿息交还何栖，爪子一样的翻开她衣裳，斥道，“怎好饿着我侄孙孙？”
曹大曹三晃出来交代道：“大郎只当他们远邻，不过酒菜饭食，别说一日，几日也供得起。”
阿息没了口粮，隔空还猛吸几口，只没奶水到肚，扯开喉咙便哭嚎开来。
曹沈氏笑道：“那里好不安？不过我这个老不死贪个热烈，你姑祖父馋嘴，最爱吃席。”
何栖道：“我不过白说一句，那里敢嫌他！”抽出金饰的手巾谨慎为阿息擦了口水。她这边刚擦去，那边阿息鱼般又吐了一串唾沫来。
季蔚琇虽未曾亲至却遣了季长随送一套莲瓣石榴纹错金银杯碗匙箸，俱是小儿所用，精美藐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