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栖点头应了，昨晚混闹几场，她也的确倦怠，去亲戚家总不好蔫搭搭打不起精力，羞恼道：“都是你之故，下次再不准……”
何栖拿笔点点册上“季蔚琇”三个墨迹未干的字：“如果没有料错，怕是想通过你结识季明府，或是借你递话，或是与你探听明府的禀性。”
二人将三个银锭安排一边，记好礼账后，何栖算了算，将将也有二十来两：“这钱便先放着，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沈计谢过何栖，这才坐回桌边，偷偷拿脚踩了施翎一下。
施翎的脚立马不疼了：“……哥哥嫂嫂用饭，我去衙门应差。”说罢，一溜烟儿出了门。
沈计急了：“我向来都当嫂嫂是自家人的, 你别空口诬赖人。”
拿了做好的针线，拉了沈拓找了沈计，见他已经在书桌着坐定，背动手点头晃脑在那背书。
何栖看着沈计的背影：“常日在我家中用饭，也没见他们这般不安闲。”
他二人边谈笑，边去点整礼金土仪，家中乱糟糟的，何栖的嫁奁还堆在书房那，便把东西搬到了小厅堂。
“多谢嫂嫂。”沈计接了鞋袜，握在手里，又厚又软，耳边听着何栖娓娓叮嘱，鼻间发酸，刹时红了眼眶。他不肯何栖发明非常，低垂着头揖礼。
曹家是远亲，又以长辈居，除了新妇见礼，又另封了红封。他家虽尚未分产，倒是分家别过，是以，礼钱也各送各的，加上曹沈氏的，倒有四份，统共合起来，竟有五两摆布的贺银。
何栖被他反调戏了一把，眉眼含情，笑嗔了他一眼，道：“等会我另找个匣子装了银锭，总不好大咧咧从怀里掏将出来？倒显得大师脸上都欠都雅。”
何栖心中想：此人婚后，倒会说话了。
何栖笑起来：“这些书放着，反正也不过阿爹与你去翻它。”又拉了沈拓，道，“你阿兄，怕是看着就头疼，让他看书，少不得要跑削发去。”
“不过束修六礼。”沈拓抱胸笑道，“这时节，也就芹菜无处可寻，十条腊肉还是能割来。”
又盘点了土仪，挑了桂圆、干枣、密饯等稍好之物，充作上门的伴礼，等下午拎了曹家去。
其他便都是沈拓的朋友厚交，不趁手的放个两三十枚，宽广的放个半贯之数。
“不，阿圆做甚么都令人看得欢乐。”沈拓正色，何栖一些小癖好不但不让人生厌，反倒让人生出密切之意。
何栖赞成点头：“恰是，君子爱财，取之有道。”又笑看着沈拓，“于朱紫大富，三十两不过戋戋，于农户贫家，三十两说不定是几年的破钞。夫君当得一个君子君子。”
饭后，到底担忧沈计没用饭，摆布厨房一只灶眼埋了柴，留着暗火备着热水，在锅里架了一个竹蒸架，把馒头热在锅里。
平凡人家，情面来往能有多少？邻舍也不过拎些纸包，再奉上十几枚道贺钱。
本来是他，何栖顿时想了起来，开口道：“你与他虽有旧故，却无厚交。礼下于人，必有启事。”
“嗯。”沈计大喜，忙点头应了，他早就眼馋何栖带来的书，只不好不告自取。又回过神来，何栖只让他帮手归整，却没让他看，便又开口道，“嫂嫂，那些书可否允我翻阅几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