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方柔然甘心也好,不甘心也好,都得出头给秋云这新上任的大丫头解了这个难堪的套子。方柔然想了一会子,俄然想起来那甚么关夫人禁足她的时候要她抄的《地藏菩萨本愿经》,便装得若无其事的指了指那边书案上头放着的一叠誊写好了的经文,对秋云叮咛道:“秋云,你在这儿也帮不上甚么忙,我们府里针线上头的工夫远不如两位姐姐详确,你留着在这儿还停滞了姐姐们做事呢。你且拿了那些抄好了的经去趟太太房里走一趟罢,现在我也临时没空再抄经了,先把这些送归去给太太拿去光孝寺供奉,下回要再抄经就再看再说罢!”
秋云当然晓得方柔然这算是给她个台阶下,忙不迭的吃紧应了,抓起那叠经文就跑,转眼之间就奔出了方柔然的房间。
合法方柔然这晃神的一会子,秋云已经按捺不住她外露的较着的诡计了,又问薇娘道:“按着姐姐这般说法,现在你们前头太太没了,这个霜儿可不是更得宠更上天了?五爷是不是过了这前头太太的孝期后,就预备着升了她当姨娘了?”
芸娘见秋云心虚的缩了缩脖子,便半讽刺半嘲笑道:“秋云女人,看不出来啊,你倒是个少有的忠仆!这不是今儿才来你们三女人房里服侍么?这么快就晓得要为你们三女人刺探我们府里的动静了?三女人这个正主儿还不急呢,你这个当丫头的倒是先急上了!你且放心,我们五爷不算是流连后院的人,现在也有老太太给下的海棠和前头太太做主放房里的霜儿,下一个通房大丫头,后院小姨娘的,估计还得等我们五爷甚么时候想得起来才会有呢!秋云女人,你也筹算得太早些!”
薇娘嘲笑道:“她当然是想!可惜啊,想得美罢了!按着我们本家里的端方,爷们没结婚的时候便能够放小我在房里服侍的,我们五爷也从本家带了个海棠过来的。别说是现在海棠也好霜儿也好,还没人能生下五爷的庶子庶女,那儿来的资格当甚么姨娘?!就是真的要升人当姨娘,海棠还是老太太给五爷的呢,按着先来后到也好,按着老太太房里出来的丫头比平常丫头高一截的旧端方也好,如何论也没到她霜儿呢!”
被人直白的戳破谨慎思的秋云,宽裕得一时候都说不出话来,脸上也现出来大片大片惭愧的红晕。好轻易将脸上的热度散了些,秋云这才勉强挤个笑容出来,结结巴巴的给本身辩白道:“芸娘姐姐……谈笑了!这……这……这本来就是……就是和两位姐姐……阿谁……闲话家常,那边……那边就到了这甚么……甚么筹算的境地!我……我是没阿谁意义的,姐姐们多想了……”
秋云和薇娘这一来一往的闲谈总离不开秦府后院,不但是方柔然看破了秋云的企图,连着稍年长的芸娘也品出来不对的味道,停了下来本技艺里的针线,伸手重拍一把薇娘手臂表示她别再说话了。
方柔然听得暗自好笑,本来愁闷的心机也被这忽如其来的小插曲冲淡了些。不过到底这时候秋云已经归了在她名下当大丫头了,这脸在她房里人少丢一回也就算了,再丢脸下去,她这个正主儿也一样脸上欠都雅了。她本身内心晓得这秋云永久都不算是她房里的,但是却不得不承认,在别人眼里,秋云现在就是她的大丫头,这不费心的小蹄子做些不费心的事,总偿还是要被别人算在她这位三女人头上的,就是今后传出去说她御下不严,她也是只能认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