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在平时,凌冲必然会趁机将这位一毛不拔的掌柜纵情调侃一番,只是现在他却满面肃重,盯着库中一件物事,一瞬不瞬。正中心一张木桌上放着一个木盒,以上等檀香木制成,长有二尺七寸,宽有五寸,厚有三寸,外用佛门符咒层层封禁,掌柜和伴计两双小眼也紧紧盯着阿谁木盒,“咕噜!”倒是掌柜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。“铮!”木盒中俄然收回一声剑鸣,掌柜啊的一声,双腿一软,坐倒在地,叫道:“你听!你听!”
掌柜裂开嘴大笑,连后槽牙都瞧得清清楚楚:“二少,您不是损我吗?这该死的邪剑几乎要了我一家性命。二少是此剑真主,恰是救我一家于水火当中,哪敢收您的银两?”这邪剑害的他几近家破人亡,孩子未出世即遭短命,夫人更是几乎丧命,他对此剑的悔恨实是倾四海之水也难洗净,只是见凌冲便是碧霞和尚所说的真主,今后以后此剑与他再无干系,再也害他不着,光荣之余亦复狂喜。
凌冲点头:“你放心,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,轻重缓急自会拿捏。你这一说倒把我的心机勾了起来,干脆你陪我一同去看吧!”掌柜勉强点头,三人出了静室,一起下楼。藏宝阁的宝库建在地下,伴计二子取了火烛,在前带路,掌柜的取出钥匙,开了库门,三人便入了地下宝库。
一入宝库,劈面而来便是一股阴煞之气。凌冲悄悄点头:“王叔也曾传授我风水堪舆之道,宝库建在地下,哄动地煞之气,以煞制煞,化解古玩古玩中的戾气土气,这制作之人却也有些本领。”那宝库以八卦方位制作,掌柜和伴计带路,左拐右拐。两旁石壁当中挖凿了很多壁龛,放着很多珍惜之物,俱是代价连城。
掌柜的点头:“那老衲人说他并非此剑射中之主,强要插手,反而误事,不肯将剑带归去。二少,那剑邪门的紧,我也是看你瞧不上其他三把长剑,才肯让你一试。你如果此剑射中之主,今后另有福报,如果并非明主,可千万莫要逞强,不然你如果出了甚么事,小的可如何向垂白叟交代啊!”
掌柜见凌冲拿起邪剑,双目俄然泛出红光,浑身颤抖不断,不由大呼:“二少!二少!你醒醒!你如何啦!”凌冲的神智几近被邪剑中这一缕魔念占有,幸亏他常日便道心坚凝,所练又是道指正宗的内功心法,一觉不妙,立即在心中默念“一念清净祛心魔,太玄灵明朝玉京;金丹九转落玉盘,龙虎**紫气盈。”
只是身家性命保住了,奸商本质立时闪现出来,当初他但是花了整整八百两银子从一个败落户手中将剑顶了过来,如果被凌冲白白拿走,却又不免有些肉疼。凌冲见他一副造作模样,悄悄好笑,虽知他先前所说八百两银子将此剑收来必非实话,却也不肯费事,取出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:“这是一千两银子,多出的二百两银子你也不必找了,就当是给你压惊。我们钱货两清,如何?”
三人来至库房最深处一座精铁厚门之前,掌柜取出钥匙,颤巍巍将铁门翻开,伴计入内将壁上火烛引燃,这间宝库有三丈周遭,堆满了奇珍奇宝,有的是前朝之物,也有大明建国时传播下来的东西。瓷器、象牙、盔甲、宝石、珍珠,应有尽有,代价何止千万?
不知怎的,他脑中俄然闪现出本日楚山上所见的阿谁和尚,问道:“既然碧霞和尚脱手,你何不将邪剑转赠给他,让他带回寺**养,以佛法化解戾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