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冲嘲笑道:“修道人便是与六合争夺那一线朝气,做事岂可畏首畏尾?再说曹靖坐享国师之位二十年,应用神通的机遇也不会少了,未见玄门中有人前来惩戒。我欲为万民福祉,诛杀奸佞,顺天应人,如有人前来禁止,就算我不是敌手,太玄峰上掌教恩师可也不是茹素的。只请秦师弟对本日之事件要守口如瓶才是!”
凌冲点头道:“我修为精进,方才又得师弟之言点化,已然能了悟几分天机,靖王与曹靖之乱,便是我心劫,只要将之化解弹压,便可一举铸就金丹!”靖王暗害造反,颠覆大明,自产业天子,但其为人嫉贤妒能,绝非明主贤君。曹靖更是不知从何出身,但二十年来以房中扫兴之药见喜于惠帝,亦非端庄修道之辈。这两人联起手来,谋夺江山,是要置万民与水火当中。凌冲若能一举将之弹压,使百姓免遭涂炭,天然功德无量。冥冥当中自有气运加身,修成金丹也是易如反掌。
秦钧惊道:“凌师兄之意,难不成是要以一己之力,拨乱归正,弹压靖王兵变与妖道曹靖么!”练气士修为日深,每日观照自性,练气自守,尘凡滚滚,躲还来不及,唯恐感染道心。但凌冲走的儒家之路,讲究以身出世,为万民求福祉,功成身退,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事也。
秦钧苦笑道:“道指正宗早有定律,练气士不得以法力神通滋扰俗世朝代更迭,违者立诛之!凌师兄若冒天下之大不韪,被人发觉,就有大祸临头。”
实在历代多有练气士下山帮手明君真命天子,为的便是颠覆暴政,建立新朝,天下归心,民气所向,自有无量功德加身,虽不能登时成道,好处也是多多。
秦钧感喟一声,说道:“凌师兄既然情意已定,我也不再劝。请放宽解,此事你知我知,毫不会有第三人晓得!”凌冲点头,他要诛杀曹靖、靖王,需求闹得人尽皆知,纸里包不住火,迟早玄门同道会得知此事,必会有人借机肇事,前来挑衅。此事也算一桩忌讳,当然晓得的人越少越好,就算最后泄漏风声,只要安定祸乱,表情通达,功德加身,立即修成金丹,剑术当可更上层楼,再有存亡符傍身,纯阳老祖不出,打不过总有机遇逃命,也不必惊骇那个。
秦钧笑道:“凌师兄说那里话来?助人成道乃是莫大功德,何况我不过闲言闲语几句,算不得甚么。”凌冲叹道:“世人皆觉得修道之士,有无穷享用,还能证道长生,谷神不死,岂不知为道日损,损而又损,乃至于有为。若不能日日精进,到头来空负一身所学,还是是黄土一坯,更是苦楚。得师弟一语道破玄关,我已知如何淬炼道心了。”
秦钧见凌冲情意已决,也不再劝,殷殷道别,御剑而去。凌冲就在小丘之上,凝立很久,披襟当风,似是成了一座石人。晦明孺子道:“不管玄魔两道,多有弟子潜入人间,享用繁华,体悟尘凡,修炼道心,待到有朝一日,功德美满,此心自能不然片尘,还是回归自性,一念当中照见大千,当时才算得了上乘道果。阿谁甚么藩王与妖道,恰是你的魔劫,恰好杀之证道!”
凌冲叹道:“我虽明此理,还需从长计议。曹靖身边又多出个魔女鲛娇,靖王身边也必有修道之辈贴身保护,要撤除二人谈何轻易!”回至张府,已是二更时分,张守正夤夜未眠,生恐凌冲出事,见他返来,松一口气。随机面色一变,细细打量凌冲,只觉他出门时另有些举棋不定之意,现在却神采飞扬,仿佛堪破了甚么谜团,信心实足,连带整小我也自光彩焕建议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