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冲笑道:“此事我自有筹算,叶师兄已是神仙中人,我去求他,想必有手腕令安然离家。只是我拜别以后,十年八载怕是不得回转,现在家中冗事繁多,还要靠王叔护持。”
凌冲一起探听,不过一炷香工夫便远远瞧见一处极大宅邸,补葺的并不豪华,却模糊有种安好致远的气味披发了开来。他将手中血灵剑用彩锦包了包,免得让人瞧出端倪,方欲迈步向前,目光一扫,忽见一道人影闪出,往高家大门走去。
凌冲哈哈一笑道:“自古求仙之辈如过江之鲫,我凌冲虽有一颗向道之心,何如机遇、气运相佐,且不去管它,只一起走去便是!”他将剑谱交予王朝,自发后顾无忧,表情大好,吃罢晚餐立时蒙头大睡,直至天明。
金陵城非常宽广,千年前建政之初便有百万人丁,现在千年以降,城内百姓已逾千万。当年修造金陵,太祖遗制,将城东划为官宦所居之地,以示与黔黎之别。凌家是大富之家,凌真又官至礼部侍郎,这才获准在城东居住。
王朝精通医理,这等真气走岔之伤更是家常便饭,当下自开了一副方剂,凌冲拿了,叮咛下人抓药煎熬,送入房中。本身则回转书房,取了一本剑术秘册在手。那秘册只要薄薄几页,封皮甚是陈旧,却未落一字,内里纸张已然发黄,显是年初已久。
凌冲刷漱已毕,打坐一番,自忖道:“现在离灵江之会另有三日,闲来无事,干脆往高家走上一遭,看看那位高蜜斯究竟是何样人物,若能说动高家退婚,不轰动父亲,那是最好。”计议已定,也不吃早餐,手拿血灵剑,昂然出门。
凌冲说道:“我入山学道,家中要靠王叔顾问,这本剑谱是我将太玄十三剑别离注解,王叔常日可自行参研修习,万不成贪功冒进,以免走火受伤。”王朝见如此,已知凌冲修道之心已决,万不成变动,感喟一声,说道:“少爷放心便是,我自会谨慎修炼,家中之事你也不必挂怀,若能修成神仙之流,还要带契你王叔一番呢!”
那人头戴斗笠,遮住了面庞,但身形婀娜,英姿矫矫,当是一名女子无疑。那女子身量极高,腰间悬着一柄短剑,绿鞘吞口,甚是古朴精美。她一起行来,未见如何作势,却自有一股芳华之气飘散。高家大门之前本来熙熙攘攘,很多仆人、公子围着几个高家家奴大声呼喝,乱作一团。那女子只在门前聘婷一站,环首一望,场面便是一静。那些个老爷家奴们,本来对高家闭门谢客大为不满,正高傲发牢骚,被这女子一望,不知怎的,心底忽有一股冷气翻涌,烦躁之意立时不翼而飞。
那女郎瞧了他一眼,微微点头,转过甚去处守门的仆人说道:“烦劳通秉你家老爷,就说二十年前玄女故交来访。”那仆人与各位老爷们打了半天嘴仗,恰是烦躁不耐之时,但这女郎声音一落耳中,只觉动听之极,直如天籁普通,脑中一阵含混,顺嘴说道:“是!请女人稍待!”回身急仓促往府中跑去。
凌冲闷哼一声,丹田中太玄真气蓦地策动,太玄剑意最是刚烈不平,在经脉中穿越来去,来回震惊,顿时将那冰封之意消去。但心中倒是骇然不已,那女郎仅凭一眼便几乎令他真气走岔,如果存亡相拼,只这一点忽视,便不知要死上多少次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