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女孩子,若生得比旁人好些,那心机便也要比旁人多出一倍,无事也要弄出事来。这些年她在尚寝局冷眼瞧着,如许的人委实是太多,而她们的收梢,大略皆称不上好。
一来是因她们年纪小,未通人事,心性也纯真,轻易调教;二来,那芳葵脾气真爽,藏不住心机,而芳草的好处,便是她的鼻子特别灵,再纤细的味道也闻得出。
结壮。
传闻,她两个原就是一家子表姐妹,也不知为何如许巧,竟分在了一处。
也恰是以,尚寝局的人手,便总也不敷。
她细细考虑着,一途径往金海桥而去,在此不提。
她这是专给红药找的不安闲,就是要让她吃足苦头。
是以,于寿竹比来正教芳草辨香,待她学成了,必能派上大用处。
刘喜莲直退出去老远,这才止步,目睹得红药乖乖止步,心下又是恶心、又是称心。
芳草点了点头,清澈的眼睛里,像汪着两泓泉水:“阿谁大姐姐也挺好的呢,一看就是个诚恳头。”
于寿竹脚步一顿:“你说是把竹刷子借出去的阿谁?”
“姑姑就相中了阿谁挺都雅的姐姐了么?”芳草问道。
这两日,尚宫局的确送过几拨“芳”字辈的过来,只留在尚寝局的只要两个,芳草是其一,另有一个叫做芳葵的,本年也刚满十岁,皆是于寿竹亲身遴选的。
红药像是没听懂,更加将恭桶往刘喜莲跟面前送,语中尽是奉迎之意:“姑姑放心,我刷洁净了,一点儿不脏的,真的,不信您闻闻,另有点儿香呢。”
却说红药,费了好一番手脚,终是将恭桶里外皆洗净了,这才辞了红梅,将恭桶捧回冷香阁。
红药忙恭声应是。
说白了,就是床第间那点儿事。
结壮办差、结壮做人,有这两样便充足了,至于那些容颜过美、夺目过甚、心气太大的主,则十足不能要。
需知“天子燕寝、嫔妃进御”,那气味也是错不得半点的,不然亦是罪恶。
说到底,你也不过是个奴婢,是去奉侍主子的,可不是去爬龙床的,更不是去争宠的,这主次可得分清了才成。
只这也是将来的事了,现在芳草与芳葵尚幼,重些的东西都提不起来,并不能奉侍主子们。可不巧的是,比来陛下似是表情不错,常去各宫过夜,于寿竹忙得脚打后脑勺,各式无法之下,只得各处暗访,但愿能在那些末等杂役里头,发明一两个可造之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