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喜莲立时上前,挑起湘帘,将三人让进屋中。
芳月领命去了,张婕妤重又在妆台前坐了,向颊边再补了些胭脂,摆布顾视,却见镜中人神采飞扬,毫无病容,她方才对劲。
最后时,内书堂由大儒讲课,后改经词臣授学,所学除最常见的3、百、千外,《孝经》、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、《论语》等亦皆在列,有那聪慧长进的,还能学得更深一些。
一时刘喜莲来了,张婕妤便命她将正房重新清算一遍,茶水亦换了新的。
别的,那林司簿人还不错,与钱寿芳亦有旧,想必不会如冯尚宫那般难说话。
“这可使不得。”林寿香并不肯就坐,只恭立着道:“婕妤娘娘在上,那里有奴婢坐的地儿?娘娘也莫客气了,容奴婢站着说话便是。”
“这是哪阵风把我们司簿大人给吹来了?真真是你这一来,我们这院子都亮堂了几分。”钱寿芳拉着林寿香的手,笑容温暖,一点也瞧不出平日的冷肃。
几小我谈笑晏晏,立在门边说了两句闲话,方才转上抄手游廊。
她忍不住悄悄转首,向身后睇了一睇。
司簿秩正七品,专事打理宫人名籍,倒不与她这个主子相干。
“给婕妤娘娘存候。”一俟进屋,林寿香便抢先蹲身见礼。
钱寿芳会心,上前两步,笑着对林寿香道:“林司簿请将公文给我罢,我来念给主子听。”
张婕妤摇扇的手立时一顿。
可恰好地,芳琴与芳月乃是嫡远亲的表姐妹,她的母亲与芳月的母亲,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。
太祖天子出身草泽,当年带领人马打下江山、坐得龙椅,因苦于识字未几,便在宫中设立了内府二十四衙门,此中有个司礼监,便专管着天子陛下的一应笔墨诸事,内书堂便此应运而生。
这林寿香与钱寿芳乃是平辈,当年还一处当过差,非常熟悉,故进门时,两小我亦是有说有笑地。
她极力不让本身现出焦色来,内心却一向打着鼓,如何也安静不下来。
心头既定,张婕妤终不足裕想些旁的,比如,林司簿此番前来,会不会是罗喜翠有动静了?
这厢才拾掇安妥,那朱漆院门便被推开,王孝淳并钱寿芳二人,陪着个宫装女子走了出去。
这是从何提及?
钱寿芳早便亲捧着茶盏而来,搁在林寿香身边的小几上,复又退去一旁。
芳琴垂下头,眉心紧蹙,犹显稚嫩的脸上,浮起浓浓的愁色,瞧来竟像老了好几岁。
林寿香被他说得笑起来,道:“这倒是我的不是了,王公公如果恼了,打我两下也行。”
她这里人抄本就不敷,还要调谁?
说话间,她却也没忘了王孝淳,温声又道:“劳您大老远地迎了我一趟,委实让我过不去。这气候又热,您没热着吧?”
莫说一个小小的婕妤了,便连东、西六宫的诸高位嫔妃们,亦有目不识丁者。反倒是一些大寺人、大宫女,入宫后若得机遇,倒是能去内书堂念上几年书的,因此有很多人都识字。
是故,钱寿芳与王孝淳都识字,代读公文亦属平常。
林寿香躬身道:“回娘娘的话,罗喜翠的事现在还没下文,奴婢来是有别的事。”
“快请进罢。”张婕妤和声说道。
林寿香并无贰言,顺手便将公文转交予了她。
说到内书堂,便不得不提一句太祖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