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宫走水清楚便没她们的事儿,如何她们仍旧遭到了萧瑟?
她暗自一惊,忙转首望去,便见芳草皱眉支颐,一脸地苦衷。
“红药、芳草,我返来了。”蓦地,一道执青伞、穿木屐的人影,现于桥面。
在她的面前,红药倒也能暴露一两分至心,遂悄悄点头道:“是啊,我也弄不懂,确切挺奇特的。”
宿世时,红衣非常荣幸,不但在大火中生还,更是躲过了被杖杀的运气,竟然还去了某位朱紫身边当差。
很见机地未曾往前凑。
柳荫犹浓,又下着雨,她恐怕有谁听壁角。
红药笑着谢了她,内心那种奇特之觉却更加激烈。
幸亏这只是选宫女而非淑女,要求并不算高,哪怕是人伢子手里的,只要来源清楚,一样能够选上。
也就在这个刹时,她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,捕获到了一个熟谙的身影。
但是,现在听芳草这话的意义,这一世,这些人的处境竟也很不妙,竟然连内皇城都进不来了。
如此说来,这事儿却也古怪,不管是宿世那场可骇的大火,还是此生只烧了两所偏殿,行宫走水以后,那百余宫人皆是有去无回,两辈子竟是一样。
倒是芳草,说出了与她不异的疑问。
行宫那处所,公然就是个陷人坑。
红柳没能逃得过宿世宿命,而红衣这一世的收梢,却有点让人看不清。
这还是被红菱吓出来的弊端,到现在都没好透。
红药在雨中渐渐地走着,没出处地,想起了冷香阁的两位故旧。
何故会如此?
一时换好了木屐,几小我便上了路,长桥烟雨、藤巷落花,自不必细言。
接下来这几个月,她们怕是会非常地忙。
这运道委实是极好,可谁也没想到,看似登高的她,实则倒是一脚踏进了鬼域路。
这红颜薄命的美人儿,这一世的运气,亦会变个模样么?
红菱?!
还真是红菱!
“唉。”耳畔俄然传来一声轻叹。
红药极目看去,认出来人恰是方才自告奋勇归去拿雨具的红袖。
红药迷惑极了,却也没敢当真问出来。
回尚寝局交了差,又听于寿竹交代了几句话,红药便辞了诸人,单独撑伞往回库房。
半个时候前,她们三人受命去东六宫办差,不想归程却遇了雨,因未带雨具,红袖便提出由她归去拿,让红药二人在树下躲一躲。
雨下得并不大,倒是沾衣欲湿,对岸柳荫处,片片细叶泛出微光,风过期,枝桠摇摆、河水微澜,尽起秋声。
或许,她毕生的好运,皆在行宫用光了罢。
红药恍忽地想着,脚下依着惯性,转进细巷。
只是,遴选宫人也是需求光阴的,短则一月,长则数月,而这段日子,宫中各处只能在人手不敷的环境下,持续奉侍各位贵主们。
纵使早便预感到,这一世前去行宫的诸人,必然会有着与宿世截然分歧的境遇,但是,在红药的猜想中,这些人理应获得重用才是。
她的疑问,红药自是答不出的,只得叹一声,将视野投向远处。
行宫与惜薪司,都不是甚好差事,这些人清楚就是被多嫌着了。
“有如许的事?”红药惊奇极了,面上亦显了出来。
这是当着红药的面,换作旁人,她断不会将情感表示出来。
芳草闻言,未曾开口,便又叹了一声,愁眉苦脸隧道:“红药姐姐你可传闻了么?去行宫的那些人,七成都要留在行宫当差了,返来的只要一小半儿,且就这一小半儿还进不得内皇城呢,听于姑姑说,她们都要去惜薪司打杂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