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,祖父,既然此人要代替孙儿去死,那么,孙儿实则已然逃脱且活命于外的事,又如何传到外头去?”汤九郎此时问道。
汤家能够倒,但毫不能亡。
汤九郎赶紧端起牛油烛,紧随厥后。
听得此言,汤正德视野微转,凝注着槅扇外仍在读书的年青人,缓声道:“他一向觉得我是他的拯救仇人,也一向享有着这世上最好的统统。为了让他与你神似,凡你有的,他也必有,以他的出身,便是再活十辈子,也享用不到这些。”
汤九郎终是放下了心,低声恭维:“祖父这一招声东击西,委实高深。”
那年青人仍在读书,神情温静,仿似除了面前书籍,身外之事他毫不在乎。
“不错。”汤正德点头而笑,似是非常对劲:
说话时,面上有着难掩的绝望。
“甚么救兵?”汤正德俄然转头,被水晶映亮的眼睛里,似丸着两块坚冰。
现在,一名年青男人正坐在案前看书,身材矗立、形貌斯文,竟与汤九郎像了九分。
那是一间卧房,奇特的是,那卧房中的一应陈列,竟与地下那间精彩的石舍完整不异。
汤九郎再也不敢看他,只低声再问:“父亲可还安好?”
只是,那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,他多少有点不放心,这才问起。
事发以后,他独一来得及做下的安排,便是此事。
他能够豁出命去,也能够豁出百口的命去,只能给他汤家留下一条根儿,以九郎的聪明,不出两代,汤家必能重新站起来。
“他会代替你去死。”他淡然地开了口,看向那年青人的视野仿似在看一具尸首。
不过,这仍旧不是他最后的背工。
汤正德低垂的眼皮底下,漏出一抹寒光。
走了一小段路,汤正德转头望他一眼,似是怕他忧心,欣喜他道:“你也不必过忧,祖父也不过让你父亲演了场戏罢了,伤不到他分毫的。”
汤大老爷竟然能够突破金执卫的包抄,去外头求救,这并非他有本领,抑或金执卫内部一团散沙,而是这本就是金执卫用心暴露的马脚,企图通过他引出背后的某小我,或某些人。
汤九郎早便想通了此节。
如果有人硬要将替人当作真身,把动静死死捂住,则他存活在外,也就落空了意义。
目注那年青人,汤正德的脸上,浮起一个淡笑。
汤正德闭拢了眼睛。
不过么……
“天然不是。”汤正德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