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悄悄一叹，面上出现些许无法，唇角却弯了起来：“待当真瞧见了那纸上头的字，读着那话本子里的故事，我一下子就生出种感受来，觉着……觉着，重生以后的这些日子，我竟跟那缺心少肺的木头人也似，虽也能说能动、能走能跳的，可我那内心头……如何说呢，仿佛一向都空了一大块。”
那是她此生最为肆意畅快之时。
上回在影梅斋挖了一宿，他将梅姨娘藏下的秘笈尽皆挖出，除番笕、折扇、玻璃等物的制作体例外，又得了好几部新的话本子，却唯独少了宿世的那些。
但是，当徐玠直身而起时，看着他微红的双目，以及眼角模糊的水光，红药到底还是惊奇了起来。
恭恭敬敬地语罢，徐玠便表示红药坐于阶前，又转回屋中，也不知从那里寻了只玛瑙盅儿，重沏上热茶，双手奉予了红药。
这一刻，他的脑海中仿佛现出了一张条幅，那条幅之上写着：
她从不晓得，她本来是“如许”的她。
他只晓得，红药临终前瞧的最后两本话本子，一本是《重生之繁华大闺女》，另一本是《嫡女宅斗私家手札》。
她开端述及重生后的诸事，轻微的少女声线，被猎猎北风化尽，几朵梅花随风委地，暗香散去墙外。
微沉的音线中，有一些极力压抑的情感正喷薄而出，那声音便也是以而颤抖起来。
他搓动手，面上慎重垂垂转化为奉迎：“……就阿谁甚么宅斗手札的话本子，委实是我现在还没找着，里头说了甚么我宿世也没看，还得劳您再等等。”
红药“哦”了一声，竟也未曾在乎，只凝目望向那最后一页，轻声念着最上头写着的项目：“农家女之费家女人是女男人。”
她深知，那丰丽华丽的六合，终她平生，亦没法到达。
也以是，为了话本子，她要帮着徐玠救大齐。
也正因其虚渺、其华丽、其绝妙，才会令她如此沉迷，难以自拔。
他在这疼痛中复苏了过来。
“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，我当时候是真的觉着，就是立时死了，也算……活过了一回。”她呢喃着道，伸开眼，面上却犹自浮着如梦似幻的笑意。
“说罢，我该如何去做？”红药转过甚，眼巴巴地去看徐玠，像一个等候着吃糖的孩子。
罢了，就冲这些话本子，她也不能把人给回得太死，起码得先帮着做点儿甚么，救不救大齐的先不去说，帮手通个气、传个话之类的，倒也不难。
不过，他很快便压下了这情感。
“现在还要劳您的驾，与我细心说说宫里的景象，特别是那些与宿世分歧的变故，以及这些变故都招致了多么因果等等。再一个，您既是重活了一世，想必心性较之畴前更胜，或许您也发明了一些与宿世分歧的东西，这些也要请您详告。待您说完了，我再根据真相制定打算，并请您帮手。”
那一刹儿，她整颗心都涨满了，仿佛渴了几辈子的人终是喝到了一口净水，那种感受，难以描述。
这如何就哭上了？
提及来，宿世那些话本子，他也委实不爱瞧，满是女人家那点子破事，墨墨唧唧地，有甚么意义？他半眼都不想多看，是故，记得的内容亦未几。
身虽受缚，心却如蝶。
“你不是说要救大齐么？如何救？”红药的眼神更加火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