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氏立时停下脚步,笑盈盈地望住他们,口中说道:“今儿真巧,你们也这时候来了。”又向自个两个儿子招手:“简儿、策儿,到为娘这里来。”
刘氏微微一怔,旋即讶然:“如何这时候儿就来了?贺夫人没来么?”
不过,此时髦未到辰正,离着开宴另有两个多时候,怀恩侯府的人来得也太早了些。
细细地跟小儿子说了会儿话,又问了问大儿子的景象,那厢萧戎便也行至面前,常氏与他向来豪情甚笃,柔声与他说了会儿话,一家人方合在一处,来到了明萱堂。
“外头下雨啦,很小很小的,姨姨偏不让慧娘玩水。”殷巧慧嘟着嘴,偷偷瞄了红药一眼,又从速扭头“哼”了一声,假装不睬她。
是故,本日固然有家宴,学里的放了一天假,但晨课还是要完成的,世子爷萧戎便是带着两个孩子去校场习武,此时方得回转。
“这天瞧着像是要下雨的模样。”常氏蹙眉自语,面上含了几分担忧:“今儿可另有宴呢,万一当真下起雨来,这迎奉上头便又多了一桩事。”
这话一出,又是满屋子的笑声。
宗子萧简本年已然十三岁了,是个美姿仪、俊容颜的翩翩少年,此时闻言,立时噙笑上前给常氏见礼,一行一止端然有度,大有乃父之风。
本日的认亲宴,男宾与女客是分开的,外院亦有好些事情要办,萧戎身为世子,自是当仁不让,而萧简与萧策虽还年幼,这些情面往也要渐渐地学起来了,是故他父子三个提早辞了出去。
常氏原也不过偶有所感,被她如许一打岔,也就罢了,因见时候不早,忙清算起来,带着一堆丫环婆子去往明萱堂存候。
而在这全部过程中,座中诸人除了红药,皆是若无其事,该说话说话、该喝茶喝茶,萧籍的亲娘姜氏更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。
晨光幽微,青青濛濛的一片,廊下的灯笼还亮着,在暗淡的曙色中晕出几团浅白的光彩。
她的陪房钱旺家的正侍立在侧,闻言便知她说的是本日国公府认亲宴之事,遂在旁笑道:“奴婢听人说,水但是主财的呢,这雨早不下、晚不下,偏今儿下,可见是这财就要来了,这但是吉兆。”
虽说殷巧慧的红裙比红药身上的更加光鲜,可上身的结果却正相反。
一面说话,一面便将簿册等物递给了素琴,叮咛道:“罢了,你下去奉告他们,就按这个来罢,再,把人都带去廊外听用。”
常氏等人亦皆面色大变。
她现在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孕,据常在府中走动的大夫说,她这一胎占九成是个男孩儿。
开宴之前,怀恩侯府俄然派了个眼熟的妈妈前来,很不平常。
停了停,又用很轻的声音道:“这位妈妈奴婢没大见过,眼熟得紧。”
正说着话,大丫环青画挑帘走了出去,低声禀道:“老夫人,怀恩侯府来了个管事妈妈,正在外头候着呢。”
一家四口先在屋外候了半晌,待刘氏命人叫请,方进屋向她存候,再叙几句闲话,萧戎便带着两个儿子先行辞职。
并且,全都是小子。
贺夫人不来,则章兰心也就不会来,少了这一名,还能少生些事。
说着还请愿地冲红药鼓了鼓眼睛,忽又想起本身方才还在活力,因而又“哼”地一声,拿后背对着红药。
此时,三夫人阮氏抚着隆起的肚子,柔声问姜氏道:“二嫂嫂这戒尺瞧着倒小巧,那里做的?赶明儿我也弄一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