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好了?”
微有些游移的语声,倒是麻婆子在说话。
待到用时,便解开系带儿,布条儿就此疏松开来,走在雪地上时,足迹便全被它扫净了,真真踏雪无痕。
真真这王妃不费心!
好轻易将安氏送去柴房安设了,马家的脚不点地吃紧奔回草寮,两趟路跑下来,额头已然见了汗,前心后背的衣裳粘搭搭贴着,好不难受。
可算把人给诓走了。
唯可爱地步脏乱,所幸天寒,气味倒还不算冲鼻。
朱氏面上涌起一丝猎奇,却又在斯须间化作嘲笑。
过后听了青衣的解释,她才明白原是这么个意义。
这丫头是跟着送东西的马车混进庄子的。
说白了,这也不过一招儿声东击西罢了,没甚么了不起的。就算青衣不在,朱氏自忖也有体例摆脱那些恶奴。
此事若被王爷晓得了,她们焉有命在?
可若无人互助,单靠她们几个,在这大雪的黑天里,连灯笼都不敢多打,如何找?那里找?
朱氏眉眼不动,侧首看向一旁。
“婢子断不敢和师父比的。”青衣的声音一以贯之地荏弱,鼻尖儿几近触地。
马家的大逆不道地腹诽着,一时却也无计可施,正没理睬处,忽听中间有人说话:
她却也顾不上这些,只一迭声问麻婆子。
马家的拧眉想了想,回顾朝两旁表示了一下,压着嗓子道:“去瞧瞧。”
若只走脱个丫头倒也无甚要紧,偏王妃也悄没声儿地不见了踪迹,说句大不敬的话,马家的觉着,这只怕还是王妃的主张。
真真是这老天不给人活路哇!
更急人的是,此时还不比平常,庄子上好死不死地竟遭了贼,倘或有个万一,教那王妃撞见了贼……
这布帚也是青衣想出来的,体例虽粗浅,却也管用,只消找来布条编了粗粗的几根,以柔声的细丝绳缚在裙内,从外头再瞧不出来的。
甫听得青衣之名时,朱氏委实好笑,想着如何就有人拿个梨园行的行当作了名儿?
马家的一把推开身边的婆子,三步并两步奔到窗前,抻着脖子往外瞧。
蓦地,身后传来一声轻响:
“是,主子。”青衣脑袋垂得极低,朱氏只能瞧见她的发顶。
她不屑的翘着唇角,似讥亦似笑。
装疯卖傻、吵架婢仆,都是她的主张,为的便是混合视听,让那些恶奴觉得她好欺,就此放松警戒。
朱氏腿蹲得有些麻,悄悄挪动了一下,想着,青衣许是该回转了。
马家的转头看去,便见麻婆子正立在后窗边儿上,一手指着窗外,惨白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肯定。
她倒也故意叫人来帮手,叵耐一来人手都派出去抓贼了,二来,此事也不宜张扬,万一惹得贼人觊觎,那不上赶着找死么?
一念及此,马家的不由到手足俱软,盗汗出了一重又一重,全凭一口气强撑着才没倒下。
麻婆子此时已不复畴前沉重,白着脸点头道:“四下找了一圈儿,并没瞧见人。”
就算是足迹,也一定是王妃留下的。
方才见王妃并青衣尽皆不见,她们便兵分两路,由马家的亲送安氏去了柴房,麻婆子并一个婆子则留在此处找人。
朱氏抬手掠了掠发鬓,语声非常淡然。
“马管事,您来瞧瞧那外头……但是足迹儿不是?”
懂事。
她最对劲青衣的便是这一点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