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寒揩了一下脸上的鲜血,举着沾满血迹的虎齿剑,双目寒光四射:“若再有人投降,这就是了局!”
“看来还要再待上十天半个月。”
“是,臣这就叮咛下去。”
“回殿下,丧失……挺重的,起码五辆车的粮食没了……”兵士哭诉道。
“如此情势,死守也是徒然,何必劳民伤财,死伤无辜呢。”解大统大大咧咧地说。
“呵,你说得倒轻巧,只是刀没抵在你的头上。若夜秦人真到了跟前,只怕你连跑得力量都没有,直接就跪在地上告饶了。”一个叫解大统的军官不屑地说。
黎俊的眼色垂垂阴沉起来,他自言自语道:“都说这安澜人妄图安闲,不思进取,没想到另有几块难啃的硬骨头!”
“够了!”楚寒的眼睛冒火,用剑抵住了方淮的脖子,吼怒道:“你之前卖主求荣,那你只是个小人;若你现在投敌叛变,那你就是安澜的千古罪人!世世代代、子子孙孙都被人唾骂!”
“你到底有没有骨气?我楚寒就算战死在河里,化成厉鬼,也要把夜秦那群兔崽子拖进河里喂鱼!决不投降!”楚寒吼怒道。
“可爱!”黎俊停止住心头的肝火,沉着地问:“阿谁放火的人,你们可抓住了?”
天亮了,夜秦从昨夜攻城的恶梦中复苏过来,开端整饬军队。夜秦太子黎俊做梦也没想到,一贯闲适安闲的安澜子民,竟然会有如此血性。并且方淮被杀,就仿佛底牌被抽调了一张,一场恶战在所不免了。这一起上顺风顺水,没想到竟会被一个知名小卒给绊住脚根,黎俊烦恼起来。
话音刚落,一支带着帛书的箭钉在了雕栏上,方淮吓得浑身一颤抖。楚寒白了他一眼,虎齿剑一起一落,那张锦帛便成了两截。方淮气得顿脚,怒道:“你算甚么东西?白白孤负了人家的一片美意!”说完,他又冲着城楼下喊:“各位将军别曲解,是我这部属不懂事,以是……”
……
“解将军,你看……”方淮难以定夺,难堪地看向解大统。
慷慨激昂的呼喊声回荡在六合间,解大统趁人不备,灰溜溜地跑了。陈先生和云庄主正在往城楼这边赶,听到了呼喊声,二人不由相视一笑。陈先生欣喜地说:“云庄主,您真没看错人,楚寒平时诚恳浑厚,可一到关头时候,还真是个领兵兵戈的将才!”
“哎,可惜楚都头也是生不逢时,怀才不遇,不然这二人皆可做大虞的栋梁。”陈先生有些可惜地说。
“你们!”楚寒气极,再度发作:“你莫非没有传闻过吗?夜秦军队所到之处,大肆屠城,大虞苍存亡伤无数!他们烧杀掠取,无恶不作。你们真的觉得他们会放过安澜百姓吗?我奉告你们,他们进城,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们这些贪恐怕死的王八蛋!”
在灰蒙蒙的夜色下,冰冷的长枪刺入胸膛,骤雨般的流矢插满满身,河水被染成了红色,活生生的人被踩成了肉酱,氛围中满盈着浓厚的血腥味……楚寒第一次见到如许的场景,惶恐得浑身颤栗,连连后退;可当他看到那群红着眼睛、笑得一脸狰狞的夜秦人时,他不由得肝火中烧。他仇恨地抽出虎齿,牙齿咬得格格作响。
“没有,他燃烧以后,就遁入河中了,此人水性极好,逃得缓慢。弓箭手朝水中射箭,都没射中他,他还冲岸上做鬼脸来着。”兵士谨慎翼翼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