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皆知,这北陆帝国往南,便是长年海风残虐的秘海,那飓风之烈,可谓整天不见晴空,船只更是没法飞行,如有误入此地者,不作多想,必定无幸。
田老三点头道:“天然是不能为了这个,若真是仅仅如此,那反而好了。再说这令状如山,若真是签到我们的头上,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我几人逃是逃不掉了,也只得无可何如,参军为兵了。”
苏牧云心头气稍稍一消,道:“你且先说来看看。”那田老三一喜,从地上挣了起来,道:“那还请小神仙入坐,待我说来。”说完,便欲苏牧云重新入坐。
苏牧云点头道:“不消,你就如许说吧,我站着听也成,如果帮不了你,我也好走个洁净,到时你可别怨我。”田老三神采难堪,想了一想,道:“也罢,我本日就说出来,小神仙帮不帮,都不碍事。”
签军一百二十万,这是多么的严峻之事,帝国自建国至此,已有多年不再征兵,不想这一次,却一次征兵如此之多。
那田老三装模作样摸了一把眼泪,道:“小神仙莫要自谦,你身怀神技,这大师都是晓得的了,只要你略微地露两手,这事便成了。”苏牧云忖道:“你说的倒是轻巧,只怕你说的越是轻巧,便越是难办。”想到此处,便淡淡说道:“我小小年纪,那里及得上几位的见地,这神技二字,真是愧不敢当,原字偿还。”于老儿听完,立马在旁帮腔说道:“没错,柳小哥和你们素不了解,又未曾受过你们甚么恩德,凭甚么要帮你们?”
这些私底下的内幕,几人天然是不会对苏牧云说了,有的只说家中另有老母未及养老送终,不敢做那不孝之人,有的说膝下孩儿还在豢养,也是割舍不下。几人演出工夫实足,均是说的痛哭流涕,声泪俱下。
苏牧云听罢吓了一跳,惊道:“你是从那里听到的,动静失实吗?”那田老三答道:“我妻弟是县府中的书吏,那下发每村的签兵军文,便是他誊抄的,这动静也是他流露给我的,应是假不了。”
话已至此,苏牧云、于氏父女三人再也无需多言,便向门口走去。
苏牧云听田老三说完,亦觉这动静应是八九不离十了,顿时心中一阵翻江倒海,难以安静下来,一时对苏区水是又惊又怕,只觉他为图帝位,竟敢征兵数量如此之众,当真想不到他野心之大,竟至如此境地!
苏牧云冷眼射视了那几个酒客一眼,几人均是不敢与他对视,仓猝垂下了头去。苏牧云见状,便对一旁于容叹声道:“容姐姐,本日我真是不该邀你前来,我们这便走罢。”于容听完,偷偷抹了一把眼泪,昂首强颜笑道:“好,我们走。”
第三章渊鱼(七)
正想间,只听得苏牧云一字一句冰冷说道:“这话我只听本日这一次,今后如果再让我闻声半句的胡言乱语,可别怪我翻脸无情!”
那田老三毫不气恼,仍旧一脸笑意,道:“于老哥,你要说没有干系,那便没有干系好了,或许还能接上一个好亲家也说不定,如果再过个一年两载的,还能报上个大胖孙子呢,不过这孙子是不是和他爹普通,是好是坏,是精是傻,可就难说的很了,嘿......”
苏牧云不由看了看田老三,只觉他此次倒是真情透露,不似作态,便奇道:“你既然想通了,为何还要跪我?又要我救你,这又是如何一回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