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镜台一手挽着戚笑佛,一手抱着庄儿,哈哈大笑,朝着门口的柳树下走去。
本来,戚笑佛,朱镜台,谢花娘三人生性俶傥,不拘末节。自从朱氏佳耦十五年前来到姑苏唐家巷便非常相投。三人便连同门口的柳树结为存亡弟兄。这棵老柳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年龄了,四五人底子楼不过来,戚笑佛说道:“义气相投便好,叩首拜把子可非论春秋,柳兄春秋大得很,你就做大哥。我虚长几岁就做二哥吧。”朱氏佳耦春秋最小,一个就做了三弟,一个做了四妹。
笑佛道:“他一个小孩子当不起这个啊。”
“戚兄何必点头,我辈岂是酒囊饭袋,为何就不能仰天大笑出门去。来来来,快快出来,让我们在柳兄下痛饮三百杯,比在屋里憋出个鸟来强。”门外响起声音。
“庄儿!”中间的一其中年大汉却在擦拭动手中的一把短剑。
谢花娘站起家来,理理云鬓,说道:“今儿是年三十,也没甚么能扫兴,小妹我给你们唱个曲儿听吧。”
戚笑佛说道:“实在,我明白贤弟的用心。铜铃帮早就放出风来,要在除夕夜搏斗我们唐家巷,不留一个喘气的牲口。贤弟约我出来喝酒只不过是想吸引铜铃帮的重视,给浅显的百姓多争夺一下逃生的机遇。”
庄儿问道:“铜铃帮是甚么?是个很短长的妖怪吗?”
一个女声传来:“大哥这话就错了,我瞧庄儿根骨不错,今后必成大器。你我本日同赴鬼域也是乐哉乐哉啊。”
铛铛当,三声铜锣之声由唐家巷的东面而来,声音不大,但是声声入耳,摄民气魄。五个身穿白衣,背插长剑的青年男人,行动谨慎轻巧有章法,缓缓而过,从他们微微鼓起的衣裳便能够看出,个个均是身怀绝技的妙手。紧接着,五个身穿黑衣的女子,手握大刀,脚步沉重混乱。五人走过,石砖地板上留下一串串的足迹。
谢花娘提气运气,缓缓唱来,别有一翻风味。当唱到:“想煞奴家”的时候,“家”字刚落,一片柳叶嗖的一声便像金镖一样射向劈面的屋檐之上。当的一声,有人拿剑挡了一下,五名白衣男人缓缓落地,站好了身形,筹办厮杀。
大汉眉头一皱:“庄儿,快住嘴,如许大喊会害了你朱叔叔。”
“对,庄儿,朱叔叔我现在才明白这个事理,不逃了,再也不逃了。”
“爹爹,我也去。”庄儿站了起来。
朱镜台也说道:“浑家已经在柳兄下备了一桌酒菜,笑佛兄快快出来。”
庄儿镇静地大呼起来:“是朱叔叔,是朱叔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