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好歹是一堂之主,喜怒不形于色是根基功。
下一刻,大门外一阵整齐的大喝冲天而起。
乃至,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程大牛抢张楚的买卖,是得了他的默许的!
至始至终,他都只是在被动的自保罢了。
看到腥气逼人的张楚、李狗子和余二三人后,他的表情就更加卑劣了!
这个时候,就能看出张楚昔日里当善财孺子,广结善缘的好处了。
“……部属所说,均有人证物证,望堂主明察秋毫,替部属主持公道!”
“啪!”
至于程大牛的地盘和人手,倒是不测收成。
底层的帮众几近是一面倒的支撑张楚。
他本日前来,本就只是为了给此事一个告终罢了……主持公道?程大牛都已经死了,还能如何主持公道?难不成把程大牛的尸身挂起来鞭尸?
值守帮众惊骇的大呼了一声,屁滚尿流的逃进了堂内。
不一会儿,张楚部下的两个小弟就抬着一个覆盖着白布的门板出去了。
刘五是老江湖,只是看了一眼白布上的血迹,就晓得,上面是一具尸身。
你打我一拳,我必还你一刀,才是帮派中人的行动标准!
他是一堂之主,眼观六路、耳听八方,堂中很少有甚么事,能瞒过他的耳目。
张楚走出正堂,堂外的帮众们纷繁上前拱手道贺。
“吱呀。”
“楚爷,你做得没错!”
他顿时大感头疼:“程大牛啊程大牛,你闲得没事儿招惹张楚何为?不晓得读书人建议狠来,心比锅底还黑么!”
“楚爷,我们挺你!”
“对,该死!”
张楚面色如常,“程大牛!”
当然,任谁睡得舒舒畅服的,俄然被一阵喊声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拉起来,表情都不会太斑斓!
张楚仿佛未看到他脸上的怒意,木然的一揖到底:“请堂主为部属做主!”
遵循帮规,同门相残是要交由总舵法律长老亲身行刑的。
他更没想到,张楚竟然会大张旗鼓的抬着程大牛的尸身来找他评理。
张楚和程大牛之间的过节,他晓得。
如此,与其被动的比及刘五来找他,还不如主动来找刘五说清事情委曲……占有主动不说,还不会给刘五和青龙帮的高层留下一个胆小包天、欺上瞒下的印象。
或许在这些帮众看来,不管过程如何,既然终究成果是张楚弄死了程大牛,还拿到了程大牛的地盘和人手,那就是大丧事!
浮雕着黑虎下山图的铁木大门开了,一名值守的黑虎堂帮众打着呵欠走出来,站到台阶上长长伸了个懒腰,神清气爽的笑道:“又是一夜承平啊!”
“请堂主为部属主持公道!”
程大牛要抢张楚的买卖,他也晓得。
当然,他也的确没甚么好坦白的。
他回过身,揉了揉双眼,集合目力朝大雾中看去。
“此事,到此为止,不成再祸及程大牛的父母妻儿!”
就连那些各怀心机的大佬,这会儿都面带笑容的凑上来,与张楚说着“今后我们哥俩多靠近靠近”、“有空一起喝花酒”之类的言语。
张楚安静的作揖施礼,“谢堂主还部属一个公道!”
为首的三人,浑身充满了暗红色的血痂,狰狞如方才从十八层天国里爬出来的恶鬼!
大朝晨的,真他奶奶的倒霉!
他满足的回身,筹办回转堂内,余光偶然间扫过浓雾中,却发明雾中影影绰绰的,似有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