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前脚跨出房门,李狗子的神采就蓦地阴沉了下来,眸子中杀气暴涨。
李狗子没好气儿的撇了撇嘴,“这还需得你说?俺跟楚爷的时候,你还在街上卖冰糖葫芦!”
李狗子是甚么脾气,黑虎堂内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
只是他李狗子不屑于玩那种弯弯绕绕!
“那你先去看看熊儿吧,说好了啊,他要能下地,那明儿早晨俺就请他吃酒,到时候你叫上老二和猛子,一起来,咱哥几个也聚聚!”
“哦?”
“是,狗哥!”
李狗子眼神一亮,兴趣勃勃的诘问道:“楚爷此次是对谁脱手?是四海堂么?”
骡子也不说破,笑道:“好得差未几了,就尽快回堂口清算人马吧,楚爷又要有大行动了。”
但他现在反应过来也迟了,已经说漏嘴了。
前次韩擒虎几近将他生生打死的仇还没告终呢,此次又害得他挨了一顿板子,在家趴了六七天,他能忍?
李狗子皮笑肉不笑的回道:“换了你,你能忘了?”
骡子笑了:“愣大点事儿,说啥对得住、对不住的,就见外了……不过楚爷倒的确是叮咛了我来看看你和熊哥。”
他能忍,他就不是李狗子!
李狗子的嘴角咧到了耳根子。
他不是不明白甚么叫嘴上一套,心头一套。
有那精力,把刀子磨快点,不比甚么都强?
以李狗子的脾气,刚才还肯好言好语的哄他分开,已经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了。
他现在要再归去拦着李狗子,只怕那厮一怒之下,连本身都一刀砍了!
……
但他刚跑出两三步,又猛地一脚刹住了。
骡子心下又松了一分,但还是苦口婆心道:“楚爷当我们是兄弟,才为我们操心,你见他操心过别人儿么?”
“坏了!”
“哎,等会儿,你嫂子炒的南瓜子儿,你抓一把路上嗑。”
“不是四海堂。”
他还想再叮咛李狗子两句,还没开口就听到李狗子问道:“熊儿的伤好了么?”
那也就自家大哥一人了。
但他忍着,不吭声。
骡子吓得脸儿都白了。
骡子点头:“不晓得,我这两日也挺忙的,没去看过他。”
这事儿是大熊托他查的,过后他也派人将成果奉告了大熊,但这事儿李狗子才是当事人,他觉得大熊早就奉告李狗子了。
他体味李狗子。
“嗯呐嗯呐!”
他晓得,这天底下,要说另有谁能拉得住暴怒的李狗子。
李狗子有些绝望,嘀咕道:“俺还觉得,能找韩擒虎报仇呢!”
“咋的?”
李狗子拉起骡子的衣角,端着盛南瓜子的筲箕就往里倒。
骡子一见他如许儿,就心道一声肇事了!
这就是李狗子,贰心头想的是甚么,嘴里就说甚么。
骡子烦恼的扇了本身两个大嘴巴子,回身就往张府疾走。
“嗨!”
“狗哥。”
李狗子放下筲箕,笑眯眯的挥手道:“那俺就不送你了啊!”
骡子笑呵呵的应了一声,在门前蹭了蹭鞋底上的泥巴,走出来,没坐到炕上,而是扯了一根条凳坐在李狗子面前。
李狗子当即拍了拍屁股,明显疼地眉头直跳,却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:“屁大点伤,早就好了!”
李狗子一脸懵逼:“你说韩擒虎鼓动谁去找楚爷告俺的黑状?”
李狗子不耐烦的直挥手:“愣的啰嗦,你学谁不好,非学楚爷碎嘴,整天跟个老妈子似的,担忧这担忧那,不感觉脑袋痛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