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明珠神采巨震,颤声道:“我、我想起来了,那一天,钟伯驾了马车去城隍庙,你却已经不在了……我没有救到你,你不必对我说甚么恩德。但是,你、你为何要杀死爹爹,害得我家破人亡?你说,这是为甚么?!”
慕容紫英怒发冲冠,抑不成止道:“你怎能如此残暴?他们美意互助于你,何罪之有?你竟然恩将仇报,反而害了他们性命?!”
欧阳明珠厉声打断了他,愤然道:“你错了!就算梦醒以后再痛苦,我也感激这位女人、另有这几位朋友让我不必在自欺中过一辈子!假的永久不成能变成真的!”
见到这一幕,蒙跖只觉内心苦涩,缓缓道:“何必?何必?爱之极也恨之极!”
厉江流神采暗淡,冷静地点了点头。欧阳明珠收回一声悲凄的惨叫,面前一黑,几近要晕倒在地,随后仇恨道:“好、好,你就是因为这个杀了我爹爹。那我再问你,你为甚么要将我困在这里,害得我娘早早故去?你说?!”
欧阳明珠微声道:“你说的……那都是梦……现在想来……不感觉好笑吗?”
欧阳明珠尖声惊叫道:“莫非、莫非,阿谁中原人要杀的人,是我爹爹?!”
厉江流不睬怀朔,忽地换了副口气,仿佛回想起了甚么幸运的光阴,悠然说道:“我在城隍庙旁躺了一个多月,路过的那么多人里,只要一个女孩子,虽是令媛蜜斯打扮,却不计算脏污,替我上药,还说要带我回家疗伤。厥后,她公然请人驾了马车前来……只是,我不管如何不想再以那副模样见她,因而藏身树后,心中冷静记下这份恩德。”
厉江流嘲笑道:“不错,我将那些人全都杀了,一个不留!”
厉江流只觉胸口一阵剧痛,咬牙飞奔过来,抱起欧阳明珠的身材,悲声道:“明珠!你这是要干甚么?你、你为何要这么傻?!”
欧阳明珠痛苦地气愤道:“这九年来的恩爱不渝、缠绵情深……本来不过都是一场骗局,厉江流,你骗得我好苦!”
厉江流冷冷扫他一眼,猖獗道:“竟然如此!枉我平生为他们竭心极力!想不到最后却被卸磨杀驴!我不平!我要复仇!南疆!!!”随后又森然道:“所谓的美意?在我看来,也不过是那些人的伪善罢了,大要上装出一副菩萨心肠,实在还不是一样任我自生自灭!”
慕容紫英怒道:“你――!”
厉江流脸露懊悔之意,叹道:“因为这一次所用之蛊非常珍稀,那天夜里,我才会冒险靠近尸身,想将其收回。想不到即将功成之时,你却进到屋内……”
欧阳明珠微微喘气,俄然集合力量,厉声道:“厉江流……你想得太好了,我……不准你死,我要你活到阳寿尽时……每当想起这一刻,就受心如刀绞之苦……这……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抨击……”固然语音还是断断续续,但话语中那种不容顺从的力量却刺得厉江流内心一痛,又听欧阳明珠持续说道:“另有……也不准你……伤害那位女人和她的朋友……你我之事,不消牵涉别人……”
欧阳明珠咬了咬牙,仿佛下定了甚么决计,嘲笑一声,擦干眼泪,连退数步,直退到法阵边沿,回身瞅着厉江流,轻声道:“是了,你说过现在我们都是魂识之态,我不懂神通,千万不要踏出这个法阵,踏出了……又会如何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