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来应门的还是当年的那位门房，但是年事上却已大了很多，斑白的胡子眯着眼睛看着门外的青年，“您是……？”
“年三十？！”弘昼大惊，“为何这时才、才来报？可、可曾留下甚么话来？”
杜哲一愣，然后泪水更多地流了下来。
【恭喜宿主，任务no.419完成。即将开启下一个天下，请宿主确认。】
“大年月朔，谁家里、没个忌讳？”丁荣说着，泣不成声，“主子得了信，等年过了，才敢过来给王爷。二爷年时守岁的时候，人已经不复苏了，总喊着说要曲爷陪他放马南山……主子们劝不住，他便多吃了几杯酒，人、人就禁不住了……”
杜哲很早就想对曹雪芹坦白，但是没想到直到生离死别才有机遇。也罢，能教曹雪芹断了动机好好活下去也好，也好。他本身劝本身，却没几句，反而哭倒在了床上：
蹬蹬蹬的脚步声俄然又响起，杜哲惊奇地带着满脸泪痕昂首，看着去而复返的曹雪芹。曹雪芹手上拿着一沓新书稿，那是杜哲从未看过的，约莫就是这两日他昏着的时候曹雪芹写成的。
丁荣见对方认得，恭恭敬敬一礼，轻声问，“王爷在么？”
再醒来时，杜哲发明他躺在床上，有个大夫在给他诊脉、开方剂，然后丁荣他们出去忙活服侍了一阵。待到世人都退下、只留他同曹雪芹两人的时候，他才颤抖着捉了曹雪芹的手，轻声道，“霑哥儿，我不晓得这话说出来你信不信，但是我……总归是要说的。”
好不轻易等丁荣哭了一场静下来，弘昼又问，“可，另有甚么？”
“二爷去前，老是古怪地笑过一回，连连说了好几个‘确认’、‘确认’、‘确认’，主子们也猜不透此中真意。那日明显是大夜里，屋内却又有一阵一阵的金光闪过，白叟们都说，只怕是爷文曲星托世，现在要回天上去了……”
但是，杜哲的话才说出口，他就面前一黑晕了下去。
你……不肯给我瞧了么？杜哲在内心想。
杜哲看着那在火中烧成了灰烬的稿子，又看着握着他手的曹雪芹，终究抽了抽鼻子，紧紧地搂住了曹雪芹的脖子。外头百花盛开、绿意盎然，院中的桃花开得富强非常，落得小院内满地落红，东风乍起时候，不由叫人侧目、动容。
杜哲寂然地将本身伸直成一团，用手捂住了耳朵，他不想听，甚么也不想听。
丁荣说不下去了，弘昼也是一片唏嘘，都城正月里的雪尚未融透，外头滑雪时滴滴答答的声响，好似那夏季里，一场未尽的雨。牵着断肠处，总要有人哭一哭，来尽了哀思才行。
“我，不管你曲直别意，还是杜哲，还是旁的甚么人。来自那里，要去往甚么处所，”曹雪芹跨过火盆，看都不看一眼凝集了贰心血的稿子，他悄悄地抓住了杜哲垂在被子外头的手，道，“我只晓得你是阿谁要和我相约百年，相守到老的人，我们誓诺宿世此生，愿生生世世相伴，白首永不离。我、不准你食言，绝对不答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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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，夏季落雪总教人生了无穷唏嘘。杜哲披着厚重的大氅，临窗而立，看着外头的雪景，俄然来了兴趣，唱了一段《长生殿》中的词儿，“愿生生世世，永不相离。有渝此盟，双星鉴之。在天愿为比翼鸟，在地愿为连理枝。天长地久偶然尽，此誓绵绵无绝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