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事归费事,事情总还要做――崇祯天子揉了揉额头,再次取出奏折,一一摊开在桌面上。
就臣所知,髡贼虽占百仞滩数年,但并无扩土之行,当是师法昔年红毛夷占澳门之旧事,求一港口转运外洋货色罢了。如只知一味进剿,则劳师糜饷,得不偿失,纵得胜,亦只得一无用之地。值此天下板荡之秋,臣觉得不成妄图浮名,应以招安为上,或可仿熊督昔日招安郑氏,遂安闽海之事……”
并且,为了争夺那些建奴搏斗以后遗留下来的庄园田土,各路皇亲国戚、官宦大臣一起脱手,闹出无数风波,有些争财产的官司乃至一起打到了御前,让崇祯天子想一想都感觉头疼――哎,真是悔不该当初听了阿谁广东蛮子袁崇焕的胡言乱语,说甚么五年平辽?!才一年工夫就塞防崩坏,女真鞑子都杀到皇城根下啦!并且来了一回另有第二回,接下来不晓得另有没有第三回……把这罪人给千刀万剐了绝对不冤!
“……不必多言,曹大伴,朕再看一会儿奏章。”崇祯天子毫不在乎地答道。
总之,天灾,辽事,流民这三个天大的费事,一刻不断地骚扰着朱由检,另有别的各种稍次一等的疥藓之患,更是每年每月都在纷至沓来,让他很有一种焦头烂额之感。这两年独一让天子感到欣喜的好动静,就是山西那边的宣镇,在客岁鞑子叩边之时还能报捷,一战斩首二百八十级,在近年来已算是极好的战绩,特别阿谁叫王斗的小小屯长竟然能斩获八十级,大明如果能够多几个如许的忠勇之士该多好啊!
听了崇祯天子的叮咛,曹化淳立即谄笑着应到,心中却不免悄悄腹诽:“……现在京中哪位阁老的家里,会没有几盏这类广灯的?也就只要我们皇上一小我还当这澳洲货是个奇怪物……”
遵循崇祯天子本人的意义,天然是想要招安的,毕竟战役是个吞金兽,俗话说,兵器一起,金银万两!而皇家内库已经没多少银两了,至于太仓(国库)里更是向来都入不敷出,希冀不上,如果能省下几个银子,那么还是省下来的好,可惜出于帝王的面子,他又不好主动提出要服软,不然轻易失了严肃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朝臣们吵嚷不休……以是,起码在短时候内,朝廷还没体例摆脱西南战事的军费开消……
接着,在消停了一段时候以后,福建巡抚熊文灿又旧事重提,弹劾了当时已经贬为福建北路参将的黄石一大堆罪行,然后宣称为了招安海贼,安定闽海,需求用黄石的脑袋来立威和给一干“海主”们出气……
――按例是先翻看“引黄”和“贴黄”,那是通政司预览官员们写的关于奏折内容的先容以及纲领,天子按照这些内容来判定哪些奏章属于告急事件,必必要尽快做出回应,而哪些奏章不过是常例故事,能够不睬会或是拖一拖。此中有关军事方面的“塘报”,向来都是朝廷的重点存眷目标,凡有关军务之时,上面老是以最快速率报上来的,崇祯天子之前在批阅奏章时也老是优先寻觅塘报。只是比来他有点怕瞥见这方面的东西――报上来的老是败北,民变、兵变……几近每一份塘报都是一个洞穴,需求朝廷拿出多量赋税物质去弥补,并且即便投下了巨额的赋税物质,也一定能补得上。而皇家的内库却已经快空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