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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祯五年七月,闻香教再度反叛于山东,纠集数十万饥民截断运河,围攻济宁,天下为之震惊。苦战六日以后,济宁方才沦陷。贼军于城中纵兵大掠,夺得粮草、辎重、金银无数。旋即,教主王可亲率大兵沿运河南下,号称五十万众,直捣徐州。又调派一支偏师入河南,沿途大肆裹挟河南饥民反叛。
不过,跟普通的流民叛贼分歧,在此时围攻济宁的流寇当中,异化着颇多披红负伤的艺人,拿着各种敲锣打鼓的响器板子,另有旗幡彩带和香烛供桌,乃至筹办了专门的大车拉着神像,整日地构造祭拜和讲经,同时还披发给信众一些掺了盐的糠菜饼子……虽是细粮,但已是逃亡饥民眼中的珍羞甘旨。
面对此等大场面,王可一时候志对劲满:“……诸位,现现在局面大好,各处百姓磨难深重,都等着本教出面带他们离开苦海,而官府已经是焦头烂额,首尾难顾,本教此次策动,定当势如破竹,无人可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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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城头上朝内里望去,只见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人,乃至望不到边沿。因为中原各地久旱无雨,农田龟裂,门路扬尘。这么多人一起行动起来,卷起的灰尘都已经好像沙尘暴普通。此中的绝大多数人,天然都是蓬头垢面、破衣烂衫,拿着木棍石块、目光板滞的逃荒饥民,但也有很多身材结实、手持兵器、行动很有章法的壮汉。乃至另有少量鲜衣怒马的骑手,在这支空前庞大的流民军当中穿越出没。别的,更有很多工匠、壮丁,操纵沿途扒墙拆屋,卸下房梁、柱子获得的木料,在当场捆扎、制造各种攻城东西。
――这是闻香教自从天启二年徐鸿儒起事兵败以后,时隔十年的又一次大范围起事。
在间隔济宁城两里多外的一座茶棚的茅顶之下,教主王可和闻香教中珍朱紫物相对围坐,远了望着数以十万计的流民在教众的批示下,黑压压地爬动着,筹办着用性命和血肉把济宁城给啃下来。
因而,在闻香教众的鼓励和催促之下,成千上万的流民都如痴如狂地嗷嗷高喊起来:
是啊!想想那交纳不完的苛捐冗赋,想想那持续几年没甚么收成的地步,想想身边不竭饿死病死的家人,很多人俄然发明,从本身出世时到现在,仿佛就向来没过上甚么舒心承平的日子,每年每月每日都在苦苦地煎熬,都在想着如何活下去,可还是活不下去!一边是老天爷不下雨,一边又是朝廷派下来抽筋扒皮的辽饷和剿饷,这等横征暴敛的祸害乃至还超越那水灾蝗灾,不但让人饿死,还让人卖儿卖女卖地,背上几辈子还不洁净的高利贷――如许暗无天日的世道,不是季世是甚么?不是大劫是甚么?
作为闻香教的嫡派武力,几千衣甲光鲜的“奉教力士”在炮灰们前面督战掠阵。而更让城头守军感到惊悚的是,竟然有几门沉重的火炮,被闻香教贼人缓缓推了过来――妖贼从哪儿搞来的这等军国利器?!
与此同时,西北数股流寇亦渡河东窜,经山西杀入河南,附贼者一时如云,中原乱象愈发炽烈……
“……大劫将至,地上仙国降世,谁着力做事,谁舍生忘死,就能入极乐故乡,就能被神佛庇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