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冷静地等待了半晌,当这一批流民全数到达以后,终究有一名西装男人举着扩音喇叭,笑容可掬迎了上来:“……各位来高傲明的同胞们!欢迎来到美洲!在这里,你们将迎来夸姣的新糊口……”
最后的时候,灾黎营的兵士们为了费事,是直接给流民发“粮砖”,让他们就着凉水填肚子的――都已经落魄成流民了,那里另有资格计算口粮太硬?谁知却一下子活活撑死了好些人!被吓住了的世人从速窜改事情体例,不嫌费事地把这些紧缩口粮煮成糊糊,还决计多加水弄得比较稀,才敢拿给这些饿死鬼们吃。
接下来,他们被押送到了登州军的中军老营威海卫,刘二狗本来还想着本身会被分到哪个营头,谁知却被奉告,登州军临时没有从流民当中招募新兵的筹算,把他们收拢过来,是要让他们去开荒种地……传闻不消从戎,此中某些人略感绝望,但大多数人还是松了一口气――固然流民们在饿得急了眼的时候,甚么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,但既然温饱无忧,大师还是感觉老诚恳实种田过日子比较放心。
刘公岛上的净化营里,刘二狗正在清算着本身寥寥无几的几样行李,筹办跟着大队人马一起上船。
关于登州镇造反的事情,刘二狗也是传闻了的,内心也揣摩着是不是叛军要招兵买马――如果是浅显人,或许会本能地对这类犯上反叛的事感情应有些惊骇,但对于曾经当过匪贼的刘二狗来讲,只要能够混上几顿饱饭吃,就算投了叛军仿佛也没啥大不了的,或许还能凭着一刀一枪杀出个繁华呢!
供应给灾黎的第一顿食品很简朴,就是那些南边人带来的坚固干粮饼,加水以后煮成的糊糊――这东西又叫做“粮砖”,内里是红薯粉和豆渣,大号的一块有五斤重,小号的一块大抵够一小我吃一顿,不过味道太差,难以下咽。关大弟曾经试着啃过一块小号的,真的是硬得像砖头一样,差点儿崩了牙。传闻这玩意儿硬得连虫子都啃不出来,以是南边的短毛人把大号粮砖垒成墙壁,到了灾年再挖出来填肚子……在得知这个传闻以后,登州镇高低除了痛骂南边人豪侈华侈以外,也不由得动了心机,想要在家里囤积一些这玩意儿:毕竟现在的世道实在是糟糕得很,谁晓得自家啥时候也会遭了难,需求靠这玩意儿来济急呢?
只是这登州军的端方实在是很奇特,大师才喝了一碗热面糊,就被摈除着剃掉头发,还被那些从戎的摈除着剥了衣裳挤在河滩中间沐浴搓泥……固然有些遭罪,但是搓洗洁净以后给发放的新衣裳,以及接下来供应给大师的干硬饼子、香喷喷的肉汤,另有热乎乎稠乎乎的白米粥,却刘二狗和这群流民们镇静不已――都已经多少年了!这还是第一次晓得了甚么叫吃饱的感受啊!光是冲着这一条,跟着登州陈大帅就没亏了。如果店主能够一向这么待本身,一天三顿的干饭菜汤,四时的衣服鞋袜,最好另有一座像样些的屋子住。那么即便陈大帅是正在造朝廷反的贼人,也值得本身卖出去这条贱命了。
迎着初升的朝阳,刘二狗扛着一根棍子,跟着人流走出了营房。他的棍子上只挑了一个很小的包裹,内里都是在“净化营”里发到的糊口用品,当流民时的褴褛则早已丢得一干二净……步队渐渐地走到了栈桥上,又沿着舷梯登上那艘巍峨如山的大铁船。刘二狗还没细心看看船面上的风景,就被水兵抽了一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