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大雄宝殿前,红色法衣的小和尚俄然昂首,开口一句话。
乾京里有座闻名天下的寺庙,开初叫白象寺,厥后不晓得为何改成了龙象寺,大乾十八年的时候被圣上册封为国教,有文官到此落轿、武官到此上马的说法,偌大的殿门上那块门匾传闻也有了不得的来头,天下武林三教圣地,有哪个比得上龙象寺这群和尚活得萧洒?大雄宝殿前的香火就从未断过,这年初跑马点香的盛况但是愈发常见了,说甚么外来的和尚好念佛,这事理在乾京可行不通,龙象寺里高僧如云,不说宗字辈的几位老神僧,就算小辈里也有几个了不得的人物,让人不得不感慨啊。。
中年和尚闻言并不起火,而是退后两步,从身边之人手中接过一个蒲团坐下,与事理小和尚遥遥相对,笑着说道:“小师父既然没有想好,那贫僧就在这里等小师父想好再说。”
“武夫乱禁到底只是说说罢了,就算是一品境地的高人,也有身故力竭的时候,当年西蜀那位剑圣李明净,也不过是仗着天时天时,才气在大龙江上一显技艺,要不是陛下你惜才,也一定另有此人,到底不入人瑶池地,毕竟超脱不了这个世俗。”
偌大的佛殿当中回荡的是天鼓雷音。
中年和尚这才正色,叮咛身边之人送来一个蒲团,说道:“小师父这是要说甚么禅?”
然后在世人目瞪口呆中,盘坐在白玉砌成的台阶之上。
老天师却点头道:“普字辈里以普渡和尚修为最深,却不善辩机,除非阿谁六十年前修杜口禅的宗真和尚轻自脱手。”
当年的红衣血案也仅限几人晓得罢了。
恍然间,六合变色。
乾帝点了点头,仿佛对那小和尚非常中意,说道:“菩萨观那群老东西不敢入京,派个小家伙来,倒是摸准了朕的脾气,不肯意和小辈斤斤计算,童贯你也不要去难堪他了,朕倒要看看,中州龙象寺千年秘闻,还比不过一个菩萨观不成?”
藏经阁高九层,实际上为了避讳乾京那位圣上,当初修建之时,将最底一层修在地下,往上只要八层,阁身有如佛塔普通,一层连着一层,环抱而上,现在藏经阁的八层楼阁之上,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人负手站在雕栏前,器宇轩昂,远眺远处的大雄宝殿,一览无余,身后是那位被称为九千岁的中年寺人,面白不必,捧的是一盏五色琉璃镶边的玉樽,盛的是翠绿欲滴的清茶观音泪,躬身服侍在一旁,而他的不远处,是身着天师服的老头,苍颜白发,腰背微偻,恰是摘星楼那位德高望重的袁老天师。
老天师点了点头,说道:“老夫在摘星楼上夜观天象,也是算到菩萨观有人要入京,既然是得自那人的道统,这龙象寺坐而论道,恐怕除了老一辈罕见敌手。”
老天师说完闭目不闻,不做任何评价。
李当然看着这个唇红齿白,边幅清秀的小和尚,并无催促之意,眼中饶有兴趣,心想他见地了这雄奇气象后,另有几分辩禅的心机。
乾帝洒然一笑道:“也一定如此,当初那李明净已经是超一品境地的高人了,虽说用性命能够堆死他,但不值当啊,当初龙象寺四位神僧功参造化,可惜少去一名宗法和尚,这些年也就消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