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子凝住眼神,笑容板滞,指掌缓缓地攥起,喀嚓作响,随即神采变得乌青起来,眼底逐步起了一层寒霜,垂垂变得森寒、阴鸷。
桐伯一阵挣扎,何如琵琶骨被尖钩刺穿,踉跄的身子挂在铁架上,越动越痛。
尖细的嗓音几近要吼怒出来,嘶哑奇特。
地牢深处一间粗陋的审判室里,十字形的木头桩上绑着一具人形,身上的衣衫被皮鞭抽打出一条一条汩汩渗着血水的伤口,满头的糟发一夜间白了银雪,胡茬拌着打碎牙齿的血块粘在嘴角,被酷刑鞭挞折磨的遍体鳞伤的白叟已经奄奄一息。
瘦子收回了双手,朝着身边一招手,顿时有个身着飞蟒袍的部属恭敬呈上毛巾来,瘦子一脸嫌弃的用毛巾擦擦手,眼角一撩,将身上黑竹箭袖的衣袍一并抹一遍,回身,将毛巾随便砸在了白叟的脸上,悠悠踱着步子坐回太师椅上。
瘦子狰狞着扭曲的面孔,满脸血迹,跳着、吼着、笑着,像是从地府爬出的阿修罗,挥动着铁刷的手臂有些微微颤抖。
“胡说八道,从无义愤之意,更无谋反之心,本日,你就算说破了天,也不成能把白的描成黑的!”捆在十字桩上的白叟狠恶地咳嗽起来,气血攻心。
唰――
狭小的走道上,明灭阴沉的橘黄色火把燃烧着火苗,透过火焰映到墙壁上的几束影子,挥动着皮鞭,沸腾着热油,一阵阵哀号声与哭叫声从牢房深处传出来,鬼哭狼嚎,凄厉揪心,像是人间炼狱,到处披发着压抑的气味。
“呵呵呵,死老头儿,如何样啊,这滋味,啧啧,咋家可没虐待你吧?可别出去了再说我们鬼阁没用心接待客人呐?”
瘦子转回身来,袖袍掩着鼻子一脸讨厌的看着浑身是血的白叟,一摆手,中间几名狱卒退下去,只留一个较为身强体壮的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,并没有从昏倒的人头顶上灌溉下去,而是两处肩膀铁钩穿透琵琶骨的位置倒下,白叟挂在铁架上,随后肩胛一阵冰冷......另有火辣辣的痛。
幽明的火把侧映着瘦子骨白无血的脸上,暗金滚花的袍脚被步云履悄悄蹬着,随后瘦子阴阳怪气儿的又开了口,“要说这国法嘛,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,咋家可不就是国法?那万千宦官组建的鬼阁可不就是国法吗??万人之上的奉圣娘娘可不就是国法吗???”
“老头儿啊,这个罪名,你担也是担得,不担也由不得你了,大不了,本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,咋家还就是要将你给屈打成招了,至于供词嘛,咋家,亲身帮你动笔写!”
身边,一只打磨锋利、爪尖高翘的刷子递过来,火光晖映,清冷的光芒在爪尖锋锐的位置活动。
“你敢......欺君罔上......奸佞之徒......你必定......会遭天谴的!”白叟声嘶力竭的收回了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