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衍眉毛微挑,微讶道:“这位师姐也熟谙小徒么?”
那婢女不敢再多说甚么,忙垂首退下。
张衍笑着对着那齐梦娇一拱手,便洒然告别拜别。
龚长老也是点头,他将笑容稍稍敛起,道:“小寒界每日子时方才开启洞府,我这里尚很多美酒,无妨先饮上几杯,待到了时候再去不迟。”
齐梦娇美目微微瞪大,讶道:“咦?本来你就是雁依的徒弟?”
龚长老端起酒杯,道:“来来来,张师弟,且与我痛饮几杯。”
张衍晓得这对翅膀不过是用法力变幻而出,本身并无有甚么感化只是门中女修却格外偏疼这些装点,是以大多在身侧所用之物上格外huā费了一些谨慎思。
龚长老迈笑道:“张师弟你这是明知故问啊,若不是你来,计老疯子的那几块丹玉岂能落入老道我的手中?”
张衍又慎重拱了拱手,待要拜别,龚长老却道:“慢着,你再把这喝剩下的这半坛好酒带上,送给那袁老儿。”
过了正门,入了内堂以后,张衍看了几眼,龚长老这处居处倒是高雅的很,青竹郁郁,泉水叮咚,几方怪石簇拥着一座云亭,几只黄鹂立在枝头之上,换鸣不止,近门之处悬着有一横杆,上面立着一只白毛鹦鹉,只是眼皮沉沉,一副打打盹的模样。
女子起手一搓,掌中起了一道灵光,再纤指一点,就有一道飞书发了出去,这飞书之上有一对工致羽翼,忽忽地明灭,看着精秀敬爱,倏尔飞去不见。
两人行云乘风,往一坐位于南位的飞阁中而去,那第九层楼上,便是龚长老隐修之地,这功德院中的灵气并不充盈,也只能与平常福地比拟,但是龚长老却不觉得意。
他又笑几声,摸着髯毛道:“此次你来寻老道我,是否是要去那小寒界中一行?”
龚长老几次三番言语中提到府中美酒,张衍便觉出这酒能够有甚么不简朴的处所,不过放过此事不提,龚长老在功德院中也是寿数最高,资格最老,与他打好交道没有坏处,是以也是欣然承诺。
齐梦娇也是起家万福,目送张衍拜别,直到他背影消逝,还是入迷地站在那边,不知在想些甚么。
龚长老对劲道:“张师弟,如何?我这酒名为还阳酒,喝了此酒,能驱阴风寒气,强大内阳,你要所去得那小寒界中长年冰雪覆笼,阴气沁骨,非此酒不能驱寒。”张衍笑道:“本来是龚老一片美意,那鄙人倒要多饮几杯。”
这女子淡淡笑了笑,道:“你去奉告姚衡他那枚妖丹乃是从仙市当中购得,休觉得能瞒过我去,此次不过稍作薄惩,如果他敢胡搅蛮缠,莫觉得我不敢把他功德削平。”
龚长老脸皮一抽,作势欲打,这白毛鹦鹉惊得飞起,往林子里躲去,口中道:“老爷莫打,老爷莫打,小的知错了,知错了……”
张衍看了看那早已启封的酒坛,不由讶然道:“半坛?”
到了戌时末,龚长老看了看天气,便拿了一只金剑过来,起手一祭,便自飞出亭外,往北而去,随后他言道:“张师弟,再有一个时候,那小寒界便要开府门了,你可前去了,对了,另有……”
龚长老见封泥已去,便笑骂道:“这几只牲口又偷喝了。”
这女子这时才悄悄“嗯”了一声,抬起螓首看了张衍一眼,美目略略闪过一丝惊奇之色,对着他浅笑道:“龚长成本日去了百香川,要午火线回,这位师兄怕是要在此多等些时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