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一封品丹法会的请柬也送到了张衍手中,他拿过此信看了一遍,眼芒微闪,本身身为真传弟子,这品丹大会又岂能不去?世家特地来这封请柬,不过是做在明处,让他退无可退,如果不去,定是申明大损,一落千丈。
他比之二十年前,气度更见沉凝,这一眼望过来时,似群山齐动,俯览百姓,范长青虽则不时能见到他,却也是气味微微一滞,拱手言道:“不出师兄所料,张师弟果然是炼药功成,成绩金丹了。”
他虽与张衍打仗甚少,但也知对方却不是等闲屈就之人,不是言语所能摆荡,昔日他曾被张衍压鄙人风,是以此番来此,实则心中也不非常较之心。
过得半晌,齐云天把手一收,散了法诀,将那水势抚平,这才转过身来,笑道:“范师弟,此行如何啊?”
而另一人边幅平淡,头戴高冠,青布道袍裹身,但一双眸子倒是灵动非常,充满华彩,反而令人见之难忘。
任名遥眼睛一眯,知是张衍出来,当即振袖起家,脚踩飞鹞,拦在火线,开口喝道:“张师兄,留步!”
张衍一扬眉,见这两人一本端庄的模样,颇觉好笑道:“为何?”
张衍淡淡一笑,道:“既如此,那也不必多言,部下论真章吧。”
任名遥沉声道:“张师兄,我等也是受人所托在此阻你,望你不要令我等难堪,如果你能回转畴昔,我二人也不会执意与你过不去。”
此言一出,天空中俄然卷一阵清风。两人吓了一跳。觉得张衍又要脱手,手忙脚乱地驾起玄光,捧首鼠窜而去。
只是他们方才有所行动,却有一道浩浩剑芒斩破虚空,自天外飞来,两人只觉面前光彩乱晃,千万条剑气挥洒下来,寒气肆溢,冷芒迫颈,仿佛随时能够被一剑斩下头颅来,骇然之下忙退避开去,任名遥惊魂甫定,喉头一动,干涩道:“宁师兄?”
张衍笑道:“此事你不必多管,为师自有计算,且下去吧。”
此中一人羽衣星冠,神意萧洒。脚边趴着一只白羽飞鹞,张衍也曾见此人,乃是与他同在南荡泽剿妖的任名遥,孟真人座下记名弟子。
张衍仿佛涓滴不觉不测,神情安闲,浅笑言道:“本来是任师兄,不晓得此举何意。”
张衍淡淡一笑,一伸手,将牌符摄取手中,胡至理与霍至器相视一眼,都是对劲,门中有低辈弟子称张衍为百年来第一真传弟子,在他们看来,甚么百年第一,在这等威压之下,还不是一样要服从低头。
但是到了品丹法会这一日,昭幽天池庙门以外,却来了两名年青道人,往那峰之上一坐,各自不言不语。只是目注天池庙门。
齐云天放声一笑,抖开袍袖,言道:“范师弟说得在理。张师弟定有本身所思所虑。他既胸怀弘愿,我等又何必拘束于他?且我也想看看,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。”
如许一来,法会之事自是顺畅非常,不过半月以后,便已定下日期。
……
范长青点头称是,不再多言。
霍至器冷着脸道:“张衍,我等本日来此,是奉门中一名师兄之命传话于你,那品丹法会你不能去。”
而另一名高冠道人也是同时驾烟气而来,不言不语立在了另一侧,对张衍模糊成包夹之势。
两人坐到隅中时分,忽见天池之水一阵摇摆,阵门翻开,一道白雾顷刻冲了出来,欲往溟沧派庙门投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