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东翁筹算如何办?”司马师爷寂然起敬道。
魏知县读了二十年的圣贤书,天然将贤人之言奉为圭臬。贤人说君子有九思,头一条就是‘视思明’。君子视思明,要分得清是非,辨得明真假,要把人和事看得通透!
“实在不必用刑,智取也可。”司马求脸微红心微跳道,实在他明天一早,就去找王贤问计,在他看来无解的困难,却被王小子三言两句,就给解开了。没体例,上了年纪,脑袋就不灵光了……
两个亲随差点吐血,知不晓得穿一次朝服很费事啊,老迈!
司马求还是将王贤的体例据为己有,伏在魏知县耳边轻声道:“既然之前的体例见效,照方抓药就是。听昨晚何常最后那句话,仿佛也对‘只要杂犯极刑才可交钱免刑’的规定一无所知。”这是很普通的,因为洪武天子驾崩十几年后,《大诰》几近完整烧毁了。就连司马求如许的专业师爷,都需求去翻查质料,更别说何常了。
“都说粮长犯极刑能够纳钞赎罪。我昨晚睡不着,翻看《大诰》,发明这一条出自洪武八年十仲春癸巳,‘粮长有杂犯极刑及流、徙者,可纳款赎罪。’”司马求轻声道。
“但是动刑有动刑的费事。”司马求苦笑道:“一者,屈打成招,将来轻易翻供。二者,打马骡子惊,本县另有六位粮长,见东翁突破陈规,不免会心生怨怼,比及收税时节,八成会有费事。”
因为人不是他们杀的,并且魏知县承诺坦白能够弛刑。几人很痛快便招认了,两年前那具女尸的来源。
这时,亲随将梁冠奉到魏知县面前,他却不接道:“不穿朝服了,换公服!”
“乡愿,德之贼也!”魏知县恨恨骂一句:“先过了这关再说,车到山前必有路!”
他穿戴白袜黑履站在铜镜前,两个亲随为他套上赤罗青缘的上衣、下裳,然后清算衣领,暴露齐刷刷一道中单白领。然后围上银革带、带上挂着赤罗无缘的蔽膝。革带以后佩绶系而掩之,最后垂下两条表里俱素的大带……
“既然他要东翁帮着算算,这些罪名一共得罚多少钱,那就帮他算算呗……”司马求小声结束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