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本县胥吏张华等数人,公开违背国法祖制,冒用老父母之名,带虎伥下乡催课,巧取豪夺、无恶不作,影响极其卑劣,请老父母立即将其缉捕归案,严加惩办,以安民气、正视听!”李寓悲忿激昂道。
王贤这个汗颜啊,家学渊源算不上,这该属于自带技术吧……毕竟不会敲竹杠的注会不是好注会,至于节操那东西,早就卷着一份份审计陈述吃掉了。
直到那天,他亲眼目睹了那一幕……
“县学里的一干秀才相公。”
还是司马师爷纯熟,提示道:“东翁,明天赋是放告的日子,如何事主却要比及明天告状?还是弄明白了再说。”
“不消管他。”臧典吏满不在乎道:“改天你弄几缗钱打发他一下就是了。”在衙门里固然官尊吏卑。但官是外埠人,势单力孤,吏是本地人,成群结伙,到底是官能压住吏,还是吏能反制官,还得斗过才晓得。明显,马四爷就没把威望竖起来,故而存在感极低……
李晟就盼着何常秋决、死无对证,到时候隐患消弭,便没甚么好怕的了。
分赃结束,张麻子问王贤:“对了,你说王大人要当提刑司司狱,当不当真?”
“不消理马四爷么?”喜滋滋的收好金条,张麻子小声问道:“李晟仿佛求到他门上了,明天把我们胡爷骂了一顿。不过话外的意义是,嫌我们吃独食了。”
接下来半个月,王贤的日子不要太安闲。张华和荀典吏带着大部分人下乡,他领着十来小我留守,因为张司户怕出篓子,把户房的印章全都带走了,王贤只能措置些平常事件,熟谙一下事情,非常轻松。
“启禀堂尊,”刑房臧典吏从速禀道:“乃本县生员李寓、于逸凡等十二人,状告本县户房司吏张华,典吏荀三才等平空假造、横征暴敛、调戏妇女、鱼肉乡里等十八条罪行!”
“公然是‘江山代有人才出,一代新人换旧人’啊!”臧典吏也大赞道:“本来只筹算帮你赚个酒钱,哪晓得老弟才是敲竹杠的圣手!”
“尔等可有证据?”魏知县问道。
“千万不成!”谁知生员们顿时聒噪起来:“老父母迟延不得!”
“这,他们不肯说,要等大老爷升堂才递状子!”皂隶答道。
“固然。”魏知县点点头,便出了签押房,来到二堂端坐。
那天是十月十七,不是放告的日子,衙门里静悄悄的。王贤正在公房里与吴为喝茶说话,俄然听到内里咚咚咚有鼓声响起。吴为不由大奇道:“有人伐鼓鸣冤!”说着翻开侧窗望出去。
魏知县本来也是生员中的一名,对这些后学之辈有天然的好感,当然前提是他们别给本身拆台。他也不拍惊堂木,和颜悦色道:“诸位庠生不在学顶勤奋,来本官这里何为?”
“咳咳……”王贤干咳两声,把那锦囊递给臧典吏道:“我就是解解恨,这个钱哥哥们分了吧。”
“另有本县百姓联名血书呈给老父母!”另一名身材肥大,面色阴沉的生员,将一卷厚厚的帛书展开,只见上面触目惊心,起码上千个血指模!便听他大声诵念起来:“昔孔子过泰山曰:‘小子识之,苛政猛于虎也!’今我富阳恶吏、不啻于虎狼哉……”